“哎呀,好疼!好疼啊!我的手指头!”
沈璧君转身,手切破了点皮,鲜血直流。
她哭啼啼的,一只手举着另一只手,生怕面前的人看不见。
“璧君姐,怎么了?”郑巧儿赶紧过来,瞧见她的左手食指流了血。
“哎呀,流血了没事,我刚开始给全家做饭的时候经常切到手,用水冲一冲,或者放在嘴巴里舔一舔就好了。”
“可我晕血啊”
沈璧君面色苍白,说着就要倒下去。
郑巧儿赶忙扶着,“哎呀,姐,你这是有病啊!那杀鸡杀鱼你都不行?”
“哎呀,杀生我看不得,心里毛燥燥的,会晕过去的。”
郑巧儿撇撇嘴巴,“那你歇着去吧。”
沈璧君心里窃喜,顺势脱下了围裙,道:“那多不好意思,留你在这忙活。”
没停留,立刻出了厨房。
郑老太翻了一个白眼,嘴里念叨着,“城里姑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泥做的似的!切个土豆都能把手切流血,真要命。”
郑巧儿拉了拉老太太,“娘,你小声点儿,人家听见了不高兴。”
老太太翻了一个白眼,对着地上吐了一口痰。
“你大哥和三哥,无论如何都不能找城里那些姑奶奶!一个比一个不中用!娶回来当摆设,吃白饭!”
郑巧儿掀开大锅盖,白色的哈气水腾空而起。
她对着锅里吹了吹,眯着眼问。
“娘,大哥的婚事不是早谈好了吗?咱村的姑娘多实在,眼里有活,还孝顺。”
郑老太心里不得劲,“你大哥娶的何家那姑娘,下面有两个四个弟弟,她嫁咱家来,指不定要怎么往娘家贴呢?你大哥为人又老实,真怕治不住她。”
郑大强的婚事被老太太给耽搁了。
何家姑娘的彩礼,张口就是两个银镯子,两头猪。
就是看着她家老大,这把年纪还没娶到媳妇,故意抬高的。
“娘,等她进门,别给她好脸色,给她个下马威,她还能翻出天不成!”
郑巧儿揉着面儿,狠狠地说了句。
郑老太唉声叹气,她治老二媳妇都治不住,老了,不管用了。
沈璧君因为切了手,偷懒,出了厨房回到了屋里。
此时她男人还没醒。
呼呼大睡,四仰八叉。
瞧了一眼这柴房要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有郑大伟给她临时铺的这张床。
被褥都是先前他屋里拿过来旧的。
沈璧君想想自己的处境,再想想林凤娇,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她什么落好的?
吃早饭了。
人都到齐了。
林安安裹了个大被子,狗熊似的走了进来。
鼻子上还塞了一些厕所那种糙纸。
她难受,一个劲地打喷嚏。
郑老头吸了一口烟袋子,对于她这种鼻炎患者闻见烟味就像是在渡劫。
“爹,能不抽了呗?二手烟有害健康!容易引起胎儿畸形。”
沈璧君听见林安安的话,立刻问,“啥叫畸形?”
“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少了胳膊腿。”
沈璧君吓得筷子都掉了,立刻对着郑老头说道,“叔,别抽了!”
两个女人一伽摩,郑老头子叹了口气,默默灭掉了烟蒂。
郑老太太掉骚眼坐在主位上。
她莫名其妙,平时她啰嗦两句,老头子伸着脖子跟她嚷嚷。
现在儿媳妇说他,他竟然听得进去。
老太太唉声叹气,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老二家这两个姑奶奶真是不省心,一个切菜切到了手,另一个这副德行就来了。
这不是诚心气她的吗?
“我养你们长大不容易,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现在老二已经成家了,老大马上也要娶媳妇了,家里人多了,活也跟着多了,不能都指着我和你爹干。”
“村里的规矩,没分家之前活都是几房轮着做的,我们年纪大了,伺候不了你们,所以做饭呀,刷碗呀,洗衣服呀,这些粗活以后每家都轮着做。”
郑大强先开了口,“娘,你养我们兄弟几个不容易,以后我娶了媳妇,让她帮您做干活,您就等着享福吧。”
老三郑大龙也跟着应和,他虽然最小,但是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更况且他跟村头那寡妇看对了眼,如果不是她娘不愿意,她早把人娶回家了。
“娘,您放心,以后我娶的媳妇保证是个能干活的娘们,不让您操心,到时候让她给您泡脚吹腿,孝敬您,您等着瞧吧!”
女人干的活,男人都抢先跟着表态。
轮到郑大伟了。
郑大伟左边看了看沈璧君,她不回应他的眼神。
右边看了看林凤娇,裹着被子也不搭理他。
他有两个女人,该让谁干呢?
气氛烘托到这里。
他有必须表个态。
“二哥,这是选不过来了吧?”郑巧儿心里不得劲。
之前她还挺喜欢林凤娇的,林凤娇送了她不少好东西。
可怎么娶进门就不对劲了呢?
嚣张跋扈,任性,不好惹。
再说了,又不是地主家,哪有姐妹俩同时一夫的道理。
她觉得这事他二哥做得不对。
郑大伟不高兴,嚷嚷,“你掺和什么?没嫁人之前,家里的活就该你做。”
郑巧儿毫不示弱,“家里的活我也没少做呀,但我嫁人之后呢,总不会还让娘继续伺候你们吧。”
郑大伟此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老大和老三的媳妇都还有,所以敢打包票说大话。
可是他的两个女人都在。
女人不表态,他一个男人要怎么办。
“我们家的活我来做,璧君身子不舒服凤娇她”
郑大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