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山峦在她眼中变得更清晰了一些,她的视野前所未有的远过。
她一颗心逐渐跳得很快,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要只去听一听别人眼里的世界就知足。她要自己去看看。
又冲破一层灵脉后所能见到的世界如此陌生而又美妙,玉蝉衣不舍得眨一次自己的眼睛,直至眼皮有些滞涩。
只听药庐那边吱呀一声,玉蝉衣闻声望去,见是巫溪兰打着哈欠提着灯笼走出来。她提灯蹑手蹑脚往她的窗边走,脚步轻到叫人听不见任何声响。出不让人痛的剜心丹呢?可别给疼死了。疼死这个小师妹,我就没有小师妹了。等到了玉蝉衣房间外,巫溪兰附耳到墙上,嘴里还习惯性地嘀嘀咕咕:“我怎么就炼不玉蝉衣喊她:"师姐。"
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困倦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清明。
“嘘一-小师妹她能忍,本来就不好听她的动静,别说话。"巫溪兰摆了摆手说完,后知等等,说话的那道声音,怎么这么像小师妹?
她支着灯笼照亮药田这边,看见玉蝉衣后,惊讶道:"小师妹?!"巫溪兰提灯快步走向玉蝉衣,手一触到玉蝉衣皓腕,她眼一亮,满脸讶然:“小师妹,你冲破第三寸灵脉了?"
算错时辰。
"怎么会这么快?"巫溪兰看了眼天上月亮的位置,百思不得其解,"不该啊,我应该没。"
巫溪兰恍然间明白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看着玉蝉衣:“难道你用灵力逼着聚灵丹在体内运转得更快了些?"
玉蝉衣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巫溪兰:"
巫溪兰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她无声沉默了半晌,又一次陷入屡次欲言又止最终无言以对的境地。
最后,巫溪兰对玉蝉衣说:“既然、既然你一切安好,那我回去睡觉了。”玉蝉衣点了点头。
大多数修士已经不食五谷,也不再需要睡眠,但巫溪兰是保留了睡眠习惯的修士,也贪口腹之欲,活得不像修士,倒像个凡人。思及此,玉蝉衣朝着巫溪兰笑了一笑,挥手为巫溪兰的药庐施下隔音的禁制。
"师姐,好梦。"她柔声说。
接下来,她大概要拿天亮前这段时间,整夜练剑了。
看着玉蝉衣脸上那一点笑意,巫溪兰稍稍一怔。
师妹在练剑之外的时候笑。
虽然,是一抹很浅很浅,很不容易被察觉到的笑意,但是,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小小师妹这张脸,不笑冷艳,稍稍笑起来,却很软和,看上去让人的心也跟着软和下来,巫溪兰忍不住也弯落了眼角,甜甜笑着应道:“那我便做个有小师妹在的梦。玉蝉衣目送她离开。
起剑来。
待巫溪兰回到药庐,进入到玉蝉衣为她设下的禁制当中,玉蝉衣便迫不及待在月下舞她尝试着将全部灵力用到剑中。第三寸灵脉被冲破,玉蝉衣身形盈快许多,剑招的威力发挥得比之前更加透彻。
一练就是几个时辰,中间停下来后,看了眼月下的不尽宗,玉蝉衣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安定。
自一千年前被陆闻枢推下铸剑崖,很长一段时间里,玉蝉衣看什么都觉得真假难分。陆闻枢对她的照顾与呵护看起来那样的真,说的、做的事挑不出一点错,从无一刻露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不能再假了。
出破绽,好似他无比真诚,可那毫无破绽的真诚里藏着的,却是世间最凶狠的利刃,到假假真真,她不敢轻易信什么东西是真,看什么都像镜花水月,尤其是人心。玉蝉衣当初对陆闻枢有多信,后来就对其他人多不敢信。这世界在她眼里,真真假假可现在玉蝉衣觉得,至少,师姐的医者仁心的仁为真。师兄他虽然拔不出剑,但他的剑心也真得纯净。
玉蝉衣一直练剑练到天明,阵阵清飒剑声中,露珠在草叶上逐渐凝结成型,天光逐渐大亮。
声,到临近不尽宗的地方,逐渐变得缓慢持重。
破晓没多久,玉蝉衣变得更加敏锐的耳朵忽然听闻远处传来一道轻快小跑着的脚步不尽宗的禁制外,走进来一道全然陌生的身影。
玉蝉衣放下手中的剑,静静看着来人。
拱手:
来人身上穿着倒是与前几日的段小丰相似,看见站在院里的她,很是期待地朝她拱了“玉道友。”
陪你切磋。”
"我是段小丰的师弟。"那人自报家门报了一半,便心急地说道,"师兄说,今日由我来他已经从段小丰那儿,听闻了玉蝉衣的事迹。
段师兄还说,他能撑过三十招,但他未必。只冲破三十二寸灵脉的他说不定会败在玉蝉衣的手上。
他来时心里便想,段师兄赢得艰难,他肯定也不会轻松。倒是不信,苦修剑道百年的自己真会输给一个刚冲破两寸灵脉的修士。玉蝉衣也朝对方拱了拱手:"在对招之前,还请道友答应我一件事。"但说无妨。"
"若是你败了,接下来三天,你要一直待在不尽宗,陪我练剑。"玉蝉衣说完,余光扫到微生溟的院落,想到什么,补充,"但不能为了留下来故意输掉,我要你全力以赴。"全力以赴,然后输给她吗?
那弟子脸上挂上一抹笑,这可未必。
“我答应你。"他亮出了自己的剑,施施然对玉蝉衣说:“玉道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