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眼睛眨起来,像小猫爪子在人心上抓抓挠挠--如果他最后提到的不是身家性命的话。
挠着人的小猫爪子好像随时会变成尖刀利刃,强行塞到她手里又想让她取他性命。身家性命,玉蝉衣最怕他说这种词,一听到就让她觉得他那双笑着的眼睛是个陷阱,玉蝉衣错开眼去,哼道:"谁要你的身家性命。"
想跟着薛铮远。"
玉蝉衣走到墙壁旁听了听,隔壁始终悄无声息,她道:“虽然我想去弱水,但我也还是薛铮远那毫无疑问,藏着一些事情。
微生溟:“偷偷跟着?"
洲,恰好能与他同路,结个伴一起过去。"
玉蝉衣:"不必偷偷跟着,看薛铮远要去哪儿,要是他回风息谷,生洲正好比邻凤麟明,她自己曾经不明不白地死过一次,才会本能地去觉得他人的死因也会有蹊跷?微生溟点了点头,心里却猛叹了口气。玉蝉衣对薛怀灵之死如此执着,是否恰恰说否就是陆婵玑,但却忍不住去想她会是她。
他没有见过陆婵玑,一次真正的见面都没有过,没有任何的凭证,能去验证玉蝉衣是他将他心中所知的所有线索串起来,没一条不能指向这个事实。一旦将玉蝉衣想成是陆婵玑,玉蝉衣身上的所有古怪之处都有了解释。想知道她是她,又怕知道她是她。
若玉蝉衣当真是陆婵玑,他要如何面对自己颓废荒度的一千年光阴?明明他是唯一目睹了她的死亡,离真相最近的人,却连向他人证明她存在过都做不到。一千年前她坠下悬崖的真相到底如何,微生溟依旧难下定断。他仅仅有一种直觉,强烈的直觉:那个始终查无实据,无法被他举证德不配位的陆闻枢,何止是德不配位,兴许是满手血腥。他却一直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只凭他人几句言语,草草定了陆婵玑的一生。甚至也在遭人质疑时,也曾动摇过,怀疑过她真的是他脑海中的一场虚妄幻境。简直错得离谱。
额心隐隐作痛,埋在精神海里的七杀剑战栗不休,愧疚感和深深的自我谴责鬼魅般无声贴了上来,笼罩着微生溟。
恰巧此时玉蝉衣问道:“弱水之行,你要去吗?”
微生溟很快应道:"去。
。
玉蝉衣疑惑看了他一眼:"薛怀灵之死虽然有其蹊跷之处,但世间事本就离奇,其中因缘际会诡谲奇巧,说不定薛怀灵真就只是以身献阵,查到最后,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查不出来,枉费工夫,这样,你也要去?"
玉蝉衣一直很怀疑薛铮远,今日有和薛铮远聊天的机会,她故意提到过几次薛怀灵。薛铮远的表情虽有异样,但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心虚,玉蝉衣便想,也许她想错了。当然,只靠脸色,她不能完全排除薛铮远的嫌疑。
但她了解的事情太少,她甚至也不能十分笃定地说,薛怀灵就一定死得蹊跷。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她自己查查也就算了。毕竟对她来说,哪怕薛铮远不是杀害薛怀灵的凶手,他也还是陆闻枢的至交好友,接近他、从他那旁敲侧击一些事情,总没坏处。但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将微生溟牵扯其中实无必要,她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跟着。总不能是要去找他的酒吧?
怎么办?玉蝉衣认真想了一想,大老远的跑去生洲挖个酒,好像还真是微生溟能做出来的事。
玉蝉衣无法再按照她曾经幻想中那个剑道第一的形象去想微生溟。他是她的师兄,是一个顽劣到会故意在刻板严苛的掌门卧舍和讲台下埋酒的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洒脱是他,畏怯是他,恂恂是他,顽劣竟也是他。越了解他,越是难猜他做事的动机会是什么。
微生溟看着玉蝉衣脸上的表情从纠结到无奈再到费解,他依旧道:“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好好查上一查,日后也就无悔了。”
"哎。"玉蝉衣叹道,"去就去吧。"
她不管他了,也不费心揣测他到底为什么一直跟着她了。既然微生溟要去,那就发挥一下他的用处,继续拿来给她当幌子吧。玉蝉衣从法袋里翻找起传音石来,对微生溟说:“我去和师姐打声招呼,告诉她我们一时半会回不了炎州了。”
微生溟问:"方才进来时看你在听传音石,可是宗门里有什么事?”"是有件事。"玉蝉衣倏地勾唇一笑,"有一位贵客来了。"白日里,不尽宗。
巫溪兰正坐在石桌旁,以丝线控制着药田里的傀儡帮她浇水,晒着太阳,惬意到脚尖乱晃。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人说道:“承剑门陆闻枢,特来拜会。"
巫溪兰心里一惊,连忙一改悠闲晃着脚的姿势,迎到门边,见那几个抬着东西的白衣弟子自觉将箱子放到一边,恭敬列成两队,为一人让出路来。走在道路中间的来人丰神异彩,神清骨秀,脸上却是清冷不带笑,披风戴雨般,让人有种莫名的距离感。
想来他就是陆闻枢,巫溪兰面上的表情不由得也恭谨肃然了一些。不尽宗入口的小径外,聚集了不少人,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都是附近活动的散修得知陆闻枢来此地,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看到这样的情形,巫溪兰心绪如麻。
陆闻枢,承剑门掌门陆闻枢,正道魁首陆闻枢。
特来拜会?
巫溪兰忙道:“不知陆掌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她忙着将自己手指上缠着操控傀儡的丝线卸下来,以使自己看上去更得体一些。“是我冒昧来访,颇有打扰。这里怎么.....陆闻枢的目光不自觉顺着丝线一路往药田看去,他看见了立在药田里的傀儡人,有片刻失声,顿了一顿,似是有些失神,好半晌后陆闻枢才将话续上来,继续同巫溪兰说道,"只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