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卫国往火里加了几根柴,看着火焰,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虽然她挺爱耍脾气的,但是一直对他很好,从来都没有人对他那么好过。
不让他区别对待,给他第一口吃的,被丈母娘骂,也是她第一个跳出来。
小妹说不喜欢他了,她说她喜欢。
那么直白热烈。
直到新添的柴燃尽,寂静的村里,多了几声鸡鸣,他才回过神来。
至少得一两点了。
她到底要犟到什么时候,这么冷的天,真打算冻死在外头?
越想越坐不住,干脆拿了手电筒,套了外套出去。
可能会在家附近的某个角落里,犟着不肯回来,急了还得骂他。
家附近都找了一边,身影都没有,别提会蹦出来了。
难道跑出了村子?
想到这里,他着急得不行,过年喝酒的人多,万一路上遇到醉醺醺的男人,岂不是更糟糕。
火急火燎地往村口赶,脑子里都是不好的事。
路过知青点,他突然想起来陈可秀不是那种生气就不顾自个儿死活的人。
他立刻顿住脚步。
可这里又安静,还有女知青,他也不能跑进去找。
乔平恰好起夜,看到他在门口徘徊,过来和他打招呼,“邵团长,找小陈同志吗?”
陈可秀的谎言太拙劣了,任谁都看得出来。
现在邵卫国半夜不睡,有脑子的都明白是吵架了。
邵卫国觉得很别扭,还是
承认了,“说了几句,她说过来看联欢晚会,就不回去了,还在这里吗?”
“在的,应该和春秀姐睡下了。”乔平点点头,“那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邵卫国长长地松了口气,好歹没出意外,道谢之后,就回了家。
回头一定得好好说说她,这毛病得改改,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陈可秀睡醒,眼睛都肿成了桃子,不好意思留,只和找春秀打了招呼,偷偷地跑回了邵家。
他们过年的东西也不多,她可不能留下。
到了邵家,邵家一家人都去拜年回来了。
邵梨子见到她就说道,“哎呀,我以为跑了就不回来了呢,还不是要回来的。”
邵卫国拎着桶,准备去挑水的,见到她回来,走不动道,本来想着要教育她,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甚至,都没听邵梨子说了什么。
陈可秀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果然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她妹妹说话那么难听,都没打算斥责,她也不把他当家人了。
她眨眨眼,把眼泪逼回去,和邵梨子说道,“我也不想回来,但是走之前,还是得把离婚证扯了。不想让我回来,就劝劝你大哥,让他和我离婚。”
她说完,就径直去了屋里。
拿了介绍信,还有当初遗落在家里的结婚证。
邵卫国终究没去挑水,跟着她进屋,看着她拿了介绍信,立
刻抓住她的手,“消停点吧?折腾了一夜,还没够吗?”
说完又有点懊恼,不应该说这种话的,可是谁让她跑出去一晚上啊。
陈可秀没说话,甚至眼睛都没抬,只看着他的手。
要是她吵架,阴阳怪气,邵卫国都不怕,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他无所适从。
他不自觉松开了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昨天说的那些话……”
“卫国。”邵母边叫他,边推开了门,“可秀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以后别乱跑啊,大家都担心死了。”
陈可秀抬眼看她,看着原本她请邵母做的棉衣,崭新的衣服,她挑选的布料颜色,都穿在邵母的身上。
她忍不住嗤笑出声,“挺好,挺合适的。”
邵卫国一头雾水,“什么。”
陈可秀的视线依旧落在邵母身上,“这就是你非要让你妈做衣服的原因吗?娶什么媳妇啊,有妈就行了。”
邵卫国后知后觉,立刻皱起了眉头,询问道,“妈,可秀请你做的衣服呢?”
“啥衣服啊。”邵母一脸疑惑,扯了扯袖子,“这不是你孝敬我的吗?”
邵卫国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都在发抖。
老妈为啥非得这样,他给家里的就那么少,连身衣服都要抢儿媳妇的吗?
陈可秀微微一笑,“是的,阿姨,你儿子孝敬你的。”
她说完,低头看了眼补丁的衣服,“邵团长,你说你媳妇跟着你能得
什么。家里的开销她会赚,连件衣服都不配。别纠缠了,离吧,放过我。”
邵卫国眼眶微红,拉着她的手,“媳妇,再给你做一件…不、做两件,成吗?”
这件事,是他理亏。
可是也不能从老妈身上把衣服扒拉下来啊。
陈可秀拿开他的手,仰头直视他,“别了。我好不容易跳出陈家的泥潭,以为有一个家,但是邵家,也不过是另外的泥坑。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拖着我一起。”
她承认对邵卫国有感情,但是邵母这样的婆婆,还有愚孝的他,敬谢不敏。
不想把一辈子都放在纠缠他妈身上,真的很浪费时间。
邵卫国心里像是沉了块大石头,她说的这些话,比骂他傻x还让他难以接受。
昨天她刚笃定的说了,是他让她觉得不是一个人,以及现在的她身上悲伤的情绪,都让他难以承受。
邵母皱眉说道,“不就是件衣服,要是我不能穿,脱下来给你就是了。什么叫做……”
“能不说话了吗?”邵卫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猩红眸子里的冷意,是邵母从来没见过的,她吓得立刻闭了嘴。
好半晌才抹起了眼泪,“把儿子养大,又有什么用啊?都是我的错,我去死,行不行?”
陈可秀直接无视她,“初四,民政局见吧。”
她拿了介绍信和属于她的结婚证,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