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卫国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大步退回去找她,瓮声瓮气地说道,“别冻病了,还得赖我头上。”
“我不会赖在你头上,别管我。”
陈可生气得很,简直是莫名其妙。
什么叫做赖在他头上?
好像她是多么无理取闹一样的。
邵卫国也不管她,抓着她的手就往家里拽,“跟我回去。”
“你给我松开。”陈可秀这点力气,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努力往后坠,没有任何作用。
邵卫国回头看她,恶声恶气地说道,“你非得要在村里拉拉扯扯的,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离婚了,我成了光棍?”
陈可秀嗤笑道,“咋的,还要掩耳盗铃?离了以后大家不就知道了吗?”
邵卫国紧抿着唇,他又不是真的是这个意思。
要是怕别人笑话,他之前就不会打离婚报告了。
他都说了舍不得她,可是她油盐不进,说啥都没用。
就不想让她在这吹冷风,就是不听话。
“十里八乡也没个离婚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以后也不会被别人说。别在这闹,安静几天。”
陈可秀气得吐血,“回回回,咋的,是你找不到回去的路还是我找不到
?”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人,觉得离婚丢人,还甩锅给她。
要不是他就听他妈的,给她气受,她回老家也不是奔离婚来的。
在家属院都好好的,一见他家里人,就变成了狗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邵家,邵家三个人都在烤火,抓了把玉米粒丢在火边上的热灰里,扒拉着捂熟的玉米粒,其乐融融。
旁边还放着炸的撒子,别提日子过得多好了。
看到两人回来,邵母招呼了一声,“回来了,卫国快来坐。虽然开春了,还是冷,跑出去吹什么风,别回头病了。”
邵卫国点点头,拉着陈可秀坐下,拿起旁边的热水壶,给她倒了一碗水。
陈可秀刚从外面回来,手脚冰凉,也没拒绝他的好意,伸手接了过来。
邵梨子撅嘴说道,“大哥跟个老妈子一样,谁家不是嫂子伺候的,就你不一样。”
她有点烦邵卫国,看起来很高很壮,应该是说啥大嫂都该去听的人,偏偏还伺候她。
昨天出去玩,还有小伙伴说了,他居然背陈可秀回来的,大家因为这个事,笑话了她半天。
邵母没有呵斥她,假装没有听到。
她是希望邵卫国和陈可
秀离婚,可是这才结婚几年,连个孩子都没给生,还想着找话头,把彩礼钱要一些回来呢。
梨子挑事又如何,她还是个孩子呢。
陈可秀捧着碗,老神在在的说道,“端个水就是老妈子了?那我在家属院给他做饭,是不是得叫我声奶奶?”
都撕破脸成这样了,她谁的面子都不给。
什么小孩子,嘴碎成这样,分明长了张婆婆嘴。
邵母脸色沉了下来,顺势说道,“别讲这些没用的,你家拿了彩礼,这些都是你该做的。钱收了,现在又要离婚,脸皮挺厚的。”
“咋的,听你这意思,是打算把彩礼要回来?”
陈可秀睨了她一眼,“要按照你的逻辑,我还和邵卫国睡了呢,你该怎么补偿?”
“真是没皮没脸,还当着小叔子,你说这些话,一点家教都没有。”邵母厉声斥责道。
她是真的动了怒气,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睡不睡的事,能当着小叔子说吗?
她看向沉着脸的邵卫国,“既然要离婚,那一百八十八的彩礼,最少得退八十八回来,听到没有。”
邵卫国揉揉额头,“妈,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是你非要这么说,
这婚就不离了。”
怎么一会儿一个想法,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让他同意离婚。
才一会儿的功夫,又说要退彩礼回来。
拿出去的东西,就像吐出去的口水,难不成还让他捡起来吃掉?
邵母火冒三丈,腾地站起来,推打着他的肩,“你还来吼我?你当我要彩礼回来是为了我自己?和她离了,你不找媳妇了?彩礼和酒席,哪样不是钱。”
“听我的话,当妈的还能害你不成。”
她噼里啪啦的说,邵卫国隐忍到了极限,抓住她的胳膊,“妈,你有病就好好养,别瞎操心!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邵母被他抓了手,动弹不得,掀着嘴皮子吼道,“真觉得你是团长,有本事了是吧!就是你成了首长,那也是我儿子!”
“我没本事。”邵卫国松开她的胳膊,闷头坐下。
什么团长不团长的,家里和媳妇,他都不能两头顾。
还被逼得要离婚,他哪来的本事。
见他黑着脸,神情冷漠,邵母稍微收敛了怒气,开始打感情牌。
“儿啊,我知道你嫌妈计较。可是日子就是这么过的,你这些年也辛苦,是我没用,因为这个病,没能给你存
点家底,心里堵得慌。有时候都觉得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她说着,抬手抹了抹眼泪,“要不是你弟弟妹妹还小,我也随你爸去了,你也轻松点。”
亲妈哭天抹泪的,邵卫国也于心不忍。
毕竟当初建国和梨子没出生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父母都疼爱他。
不论多少年,他还是记得十来岁发烧,邵母搂着他,不眠不休的照顾。
哪能忍心看她难过。
他叹了口气,语气和缓,“妈,我没有嫌弃你。只是,有时候做人不能这样。可秀挺好的,是我对不住你,别闹了成吗?”
到了如今这一步,他都是懵的。
老妈挺好的,也不是真坏心的人,可秀也不错,几天时间就水火不容了。
他甚至不知道和谁的错,只能是他的错了,没有能力把家里和媳妇都照顾好。
只能放弃一头,才能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