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心头泛酸,且觉得郭嫂子身为母亲的很伟大。
劝说,只会增加郭嫂子的焦虑和茫然,她索性闭嘴了。
“嫂子,我们去开点药吧,你的眼睛很红,别到时候不舒服。”
如果是哭的,应该没有那么多红血丝。
郭嫂子有些迟疑了,因为她确实觉得眼睛有些涩痛,昨晚挨打的时候,是被郭连长的手指头戳到了的。
又觉得浪费钱,也许过两天就好了。
犹豫之后,最终摇摇头,“没事,也不疼。你不是要去山上吗?快去吧,一会儿赶不上午饭了。”
她不想出去,让人指着她被男人打得肿胀的脸嘲笑。
陈可秀沉默了会儿,“行,要是有野菜,我给你点。”
其实郭嫂子的自尊心也很强,只是迫于生活和现实,统统抛弃了。
不愿意出去,也不能逼她。
她想了想,又说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就和我说,我带你去医院。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郭嫂子笑着应了一声,眼里带着泪花,“好。”
傻丫头,她能有啥钱。
这份心意,她领了。
陈可秀见她敷衍,不满地说道,“我真的有钱,我都不花邵卫国的钱的。”
她从来都是财不露白,也不会告诉别人她的经济条件。
甚至是邵卫国,也只
是知道她能赚点钱,具体多少,他没问,陈可秀也不会说。
很少想帮助亲人之外的人,没想到郭嫂子还不信了。
“行行行,你有钱。”郭嫂子哄着她说道,“那嫂子以后就指着你了啊,快去吧。山上雪还没化光,你别摔了啊。”
她说着就把陈可秀推出门了。
不管她有钱还是没钱,她是不会要她的钱的。
就男人每个月给小家里的那点钱,根本存不下来还人的。
好不容易有个贴心的妹妹,她不想借钱或者扯上别的。
陈可秀无奈,也知道她的自尊心,只能叹了口气。
她离开的时候,几个嫂子还在那边聊天,洪嫂子倒是没在了。
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其他人也没敢嘴贱,只是用眼神交流,意味不明。
陈可秀都没放在眼里,谁说她,他肯定要说回去。
别人没说出口的,她也不主动开口,不就是眼神吗?
她回头看了一眼,抬起下巴,轻蔑地对着这几个嫂子翻了个白眼,然后悠悠走了。
这眼神太过直白,只差把“我看不起你们”说出口了,几个嫂子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她什么意思?”
“就是,怎么看不起人呢,她男人都不要她了,还觉得自己很厉害么。”
刘嫂子摇摇头,“她就是这样的
。之前还是邻居的时候,就看不我家,两个孩子就是往她门口站了下,就指桑骂槐说我家的臭要饭的。”
她家两个孩子偷过陈可秀的饭,虽然后来邵卫国和陈可秀都没计较,没说清楚明白,也没传开,都没人说这事,没几天就过去了。
可是她自己惦记这事,就怕啥时候陈可秀和大家关系好了,聊起来,就给她捅出去了。
洪梅梅的死,也有两个孩子参与,再背个三只手的名声,这还能有个好?
就传陈可秀害得许嫂子住院,害余婷脚受伤的传言,她没少出力。
她本身能说会道,又整天笑眯眯的,几乎和所有的嫂子关系都还可以,传起八卦来,不费吹灰之力。
几个嫂子听她这么说,纷纷讨伐起陈可秀来。
“太过分了,自己生不出孩子,也看不得别人家孩子好。”
“她就是没孩子,嫉妒的呗。”
“难怪邵卫国要离婚,还不是因为她不能生。”
陈可秀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哼了一声,肯定是一群长舌妇骂她呗。
骂呗,当面唯唯诺诺,背后重拳出击,她都听不到,一点损失也没有。
去了山上,她特意避开了火化洪梅梅的那半坡。
春风早临,山上的积雪也早就成了水,偶尔才能看到薄薄的一层,地上露
出了嫩黄色的叶子,在地上匍匐着。
陈可秀辨认了下,应该是刚发起来的荠菜,但是实在是太小太细了。
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下手,塞牙缝就塞牙缝,总不能白来一趟。
铁铲子都用不了,她折了根小木棍,蹲在地上扒拉。
整了半天,也就手心的一小把。
也不嫌麻烦,边走边抠,看到几筑三片小嫩黄叶子的野菜,皱眉想了半天,这应该是苜蓿吧?
她不太确定。
管它的,收集起来,回去问邵卫国。
挖了老半天,勉强铺满了篮子底。
一转身,遇到了一棵香椿树,树大概得有四五米高,枝头有了红色的嫩芽。
陈可秀差点流口水,兴冲冲地扒开荆棘林过去,先把能够的够了,得了几颗香椿芽。
其余的都太高了,她咬咬牙,搓搓手,开始爬树。
香椿树皮太滑,她也不擅长爬树,连第一个枝丫都没能爬上去。
试了几次,只能叹气离开。
她暂时放弃了野菜,漫山遍野的去找香椿,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七八颗独头的香椿。
虽然也比较小,叶子完全没有长开,不过比大香椿树上长的芽苞要大得多。
总算是有了半个篮子的菜,就一边扯着苜蓿,一边往回走。
到了下山的时候,勉强把篮子装
满,她的心情十分不错,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往大院里走。
远远看到了余婷,她目不斜视,招呼都懒得打。
余婷却一把拽住她的篮子,“陈可秀,我有话和你说。”
她拽得太猛,篮子晃了晃,里面本来就细碎的野菜荡了些出来。
陈可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