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嫂子意味深长地笑笑,没说话。
陈可秀琢磨了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是觉得她担心仇人的女儿,是在逢场作戏,目的就是博好名声?
只能无奈苦笑一声,她给人的印象就这么差,无利不起早么。
不过,也懒得解释了。
她本来就没想加入妇联,抢那点似有若无的权利。
只是觉得宁大丫挺有种的,不想她出事罢了。
没想到走了会儿,杨嫂子突然说道,“没事,你要是真有那意思,我们给你投票。许嫂子肯定要参加的,但是指定把票给你。”
陈可秀胡乱敷衍道,“哦,好的,谢谢杨嫂子。”
院里那么多人,这几票没用。
没有什么交集,真信了这种话,可能搞得自己没脸。
许嫂子要参加,再正常不过了。
她就喜欢做这些事,而且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她也是有能力的。
至于她,有点意动,不过想到杂乱的事,还有入选机会不大的因素,基本放弃了。
杨嫂子见她兴致缺缺,有些纳闷,她和许嫂子家闹了不愉快,还有许嫂子的疯癫堂妹那些荒唐事,两家怎么也好不了。
怎么没争的想法呢。
陈可秀压根没想这些,妇联是送温暖的,
也不是送恶心的。
即便是有矛盾需要妇联处理,就是许嫂子成了主任,更不会偏帮别人,不然怎么维持公平公正的形象?
后来的事,证明她高估了许嫂子的冷静,不过都是后话了。
宁大丫真的在大院门口,可能是她的状态看起来很差,担心会出问题,对于住在院里家属进出管得不算严格的警卫员,就是不让她出去。
她就站在院门边掉眼泪,出不去,也不离开。
陈可秀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别赌气了,快回家吧。”
宁大丫看了她一眼,头发凌乱,脸上都是被抓挠的痕迹,甚至有半边脸是红的。
这是老妈打的,人家居然还来劝她回去,心里更加觉得忐忑和愧疚了。
她踌躇了下,抿了抿嘴,倔强地说道,说道,“婶子,我要回老家。”
杨嫂子嘴角抽搐,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了都,她家离得不算特别远,怎么也得有几百公里,穿个破布鞋就想走回去?
“丫头,你别胡闹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听你妈说,你六七岁就过来了,记得老家地名叫啥不,你就要闹着回去。赶紧回家去。”
她年纪大,大女儿初二,要是敢和她当众吵架,搞离家出
走的一套,腿都要给她打断。
虽然现在讨厌宁嫂子,但是也不赞同宁大丫的做法,也觉得太任性,不听话。
不过都答应和陈可秀来了,不管怎么说,也要把人劝回去。
想到这些,她继续劝道,“听话,回去吧。谁家日子没有磕磕碰碰,觉得心里不痛快就要闹着回家,没有这样的。真觉得路好走啊?还没到家就饿死了。”
宁大丫本来还低着头,听着她说“饿死了”几个字,情绪就激动起来,“别管,就是死在外头,我也乐意。”
在家里,天天就听老妈念叨,说什么好多人家的女儿都是饿死的份,她和二妹能长那么大,就应该知道感恩。
都天天挨骂,任劳任怨了,还要怎么着。
真要她死了,老妈那张嘴,才能停下么。
反正她是不会回去的,饿死也行。
“我说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杨嫂子拧了眉头,有些不想管了。
本来就是被陈可秀点了名,要是推脱,显得没有人情味。
可是她好言相劝,这孩子说话硬巴巴的,不分好赖,和她妈一样一样的。
而且正是要忙活的时间,别人家的事,哪有自家的重要。
她看了眼陈可秀,淡淡地说道,“我是管不了
,挨了她妈说,还得挨她说。孩子们要放学了,该做午饭了,我先走了。”
她走得很快,没给陈可秀说话的机会。
陈可秀嘴角抽了抽,好吧,这是她想劝人回去,没有理由得让杨嫂子奉陪到底。
人家肯跟着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看着这个一眼怯懦,却浑身有刺的孩子,她也不知道咋办。
已经和警卫员说了,不要轻易放这个孩子出去,在大院里,怎么也不会半路失踪就是了。
她轻咳一声,“大丫,你要走也行,和你妈说清楚吧,我也先回去了。”
宁嫂子是她亲妈,都管不住,她管啥。
担心她随便跑出去,命途多舛,是出于人道主义,对于帮忙调节家庭关系,她没兴趣,也没有能力。
嗨,她果然还真不适合加入妇联,没有那种苦口婆心。
她转身要回家做饭,宁大丫却突然说话了,“我有学名的,我叫宁雪。”
家里人不叫她学名,她都没机会说,总算说出来了。
陈可秀顿住脚步,她能感觉她内心的孤独,正经的名字,没有人知道。
在家总是被忽视。
毕竟,成为她家邻居的日子,没有一天没听到宁嫂子骂她。
她犹豫了下,对她招招手,
语气随意,“好的,宁雪同学,我该回去做饭了,不然怕是要挨男人骂。要不,咱边走边聊?”
宁雪咬咬唇,看了眼大门。
她也知道,可能出不去的,就跟在陈可秀的身后。
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好几分钟,陈可秀才问道,“院里的生活不安稳吗?还是单纯不想挨骂。”
宁雪眼眶又红了,“我不知道,可能我很坏,不知道感恩吧。很多时候,我恨我妈,她除了骂我,都不会和我说别的话,好像我是捡来的。看到她我就害怕也觉得恶心,不想见到她了。”
反正现在两家有仇了,也无所谓老妈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她要痛痛快快地说。
婶儿要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