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常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话,怎么会允许她狮子大开口要目前不存在的医药费?
这在他的眼里,不是一种讹诈么。
就像当初因为林少同的事,和她发了好大的脾气一样。
她都准备好再吵一顿的。
没想到说辞都没用上。
邵卫国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
咋的,他就那么是非不分吗?
什么狮子大开口。
万一手真的养不好了,要多少都补不上的。
也是洪嫂子太恶毒了,怎么惩罚她都是活该。
至于洪营长,他和洪嫂子是一家人,有什么祸事,都是该一起背的。
他能有啥意见。
这话说的,好像他多脑缺一样的。
陈可秀笑眯眯的,心情好了几分。
闹腾了这么久,也不能说一点改变多没有吧。
不过,她自己不也是性格软了不少。
要是以前,她不会提前说要达成什么目的,只会自己完成,先斩后奏。
毕竟,她之前都是这么做的,认为什么事,都是她自己的事,不需要过问别人的意见。
今天先说出来,其实也不算过问。
因为,就算她反对,她也会寸步不让的。
但是,总归是提前商量了。
邵卫国对于这点,还是很高兴
的。
陈可秀有时候的性格,真的太独了,才不管你想什么,她想一出是一出,想了就做。
能坦诚的和他想要什么,打算怎么做,有商有量的,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两人气氛还算不错,说起菜地的事。
干巴巴的胶制泥土,那些菜籽黏在上面,几乎都要被风干了。
反观宁嫂子家的那边土地,有着细细小小的芽。
陈可秀撇撇嘴,“她还真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种呢。”
邵卫国没接话,只是说道,“我晚上回来再整整地,要是可以,你去一趟镇上?看看能不能找到菜籽,重新弄也来得及。”
他实在是没功夫去镇上,只能让她这个病号去张罗了。
陈可秀也不矫情,点点头,“反正我在家也没事,正好去换换药。”
她忍不住抱怨道,“镇上的医生都是蒙古大夫吧,居然拿酒精给我消毒,痛得我想死。”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碘伏啥的,也不清楚现在有没有广泛使用,又或者乡下地方是没有用的。
要是嘴巴一秃噜说了出来,显得她知道的东西太密了。
听着她小嘴叭叭的抱怨,邵卫国又有几分愧疚,这么深的伤口,用酒精来弄,他也能想到有多痛。
不过
,镇上的大夫确实是不太好的。
说是军医院,其实也就是手术的设备比卫生院好很多,真论起来,还是部队里头的好。
那些来学习的知青太多了。
“要不,你的手就去部队看看吧,这里的大夫,对这种骨头的伤熟悉,先别去镇上了。”
陈可秀有些意动,她自然希望她的手能好。
可是,部队里的卫生院是不负责家属院的病症的。
上次,她因为高烧,命都快没了,也算是事急从权。
这一次,没啥急切的理由。
在人家军医的眼里,她这点伤,估计跟蚊子挠的一样的。
让她去看看,好不好的不知道,邵卫国大概率得拉下脸来求人。
邵卫国没听到她吱声,这才抬头问道,“怎么了?”
陈可秀把嘴里的那根面条吸进去,这才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你会不会很为难。”
“啥?”邵卫国有些惊讶,“你还担心这个?还以为你从来不管不顾的。”
他为难的时候多了去了,还以为她从来都不会在乎的,没想到竟然会因为这个别扭。
他是切切实实的难以置信。
陈可秀脸色涨红,气的踩了他一脚,“你这是啥意思,我又不是不会思考。之前你让我给你面
子,那是用伤害我利益的前提下。这次我是既得利益者,自然要想想这个人情合不合适 。”
一番话,说得邵卫国哑口无言。
他摸摸鼻子,好吧,确实是他想得太少。
其实媳妇还是很好的,虽然得理不饶人。
那毕竟是得理的。
没理的时候,好像不折腾?
他发现了新大陆,以后都做的不让她又道理闹腾就行了。
不然大道理一串一串的。
陈可秀确实有点职业病,以前写的东西,都是按照别人的求。
核心就是扯有的没的道理,哪怕她知道不好,生活里尽量不说些那种,毕竟受了熏陶,难免会有一些带出来。
尤其是遇到邵卫国这种嘴笨的,她能说个痛快,就不自觉摆道理欺负他了。
嗐,人无完人,她的缺点也多得很。
嘿嘿,只要邵卫国能接受就行。
两人吃过饭,就一起去部队大营。依旧是各种检查,才被放进去。
不知道邵卫国怎么说的,大夫倒是没吐槽她,听她说了是用酒精洗的,啧啧了两声,“还挺能扛,不过下次记得拒绝,你这都见了筋,要是酒精散不干净,反而影响恢复。”
陈可秀紧张兮兮的,“那我的手,还能好吗?”
大夫扶了
扶眼镜,“养养看,我给你拿药,回去自己敷,注意透风,别沾水。这片地方自愈性的很强的,也不用特别担心,不过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不好说。”
万一筋翘起来,哪怕皮肉长出来,都可能是鼓包的。
受过伤,怎么也不可能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陈可秀有心理准备,可听了专业人士的说,还是难受。
她靠手吃饭的啊,就算以后能用。
要是只能用一小会,就手疼,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