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夜里还是有些凉的,今天没有烧热水,陈可秀就懒得擦洗了,反正也没出门,没啥好洗的。
邵卫国还是保持着被她调教出来的爱干净的好习惯,哪怕是凉水,也得洗洗。
他本来还想洗干净了,缠她一下的,没想到人都睡着了,也只能算了。
索性大半夜去洗衣服。
他觉得他年轻力壮,精力无限,洗洗衣服,正好消耗消耗。
就是媳妇不信他,这种事,哪里费啥劲,居然还怕把他累死了。
再说,就是累死也高兴啊。
……
陈可秀要五百块钱赔偿的事,一个晚上的时间,发酵得很迅速,突然就人尽皆知了。
有几个嫂子家有很多柴,也愿意换,上午的时候背过来给她的时候,都打听起了这事。
她边把答应换的粮食舀给她们,边笑着回应。
神态自若,没有不自在,也好像看不出她们打探八卦神色下隐藏的恶意。
还没把人送走,洪嫂子就风风火火的来了,瞪着眼睛的模样,好像是要吃人。
也不等陈可秀拒绝或邀请,就自己踏进了家门。
她扫了一圈家里的摆设,最后目光落在陈可秀身上,提着高亢的声音冷嘲热讽,“我来看看,谁的皮那么值钱,还能值五百块钱,真够不要脸的。”
扔石头的时候,都没
觉得有多么用力,郭嫂子的额头也就是破皮,怎么就她的手金贵。
还五百块呢!
五十块钱都嫌多。
这不是讹诈吗?
刚听说了这个消息,她就立刻跑来了,生怕来得晚了,真能被陈可秀赖上。
这会儿正是收拾完屋子,又没到做饭的时间点,嫂子们稍微能躲懒偷闲的时间。
有看到她过来,就跟在后面来看热闹的,也有附近的邻居。
屋外面有了十几个嫂子,不过没有像洪嫂子一样,不等别人张口就冲进了屋里,都在外面张望,等着看热闹。
院里吵架的事屡见不鲜,可打架打到要赔偿五百块钱的,也算是头一遭。
这事儿还没洪梅梅去世的那种大事不一样,毕竟那是死了人,看热闹啥的,根本不合适。
就算有再多的小心思,在人命面前,大多数都怀着敬畏之心。
但是这次,可以可劲看。
洪嫂子觉得,这些嫂子都是给她助阵来的,可有不少人在路上的时候,都和她说了,觉得这也要得太多了。
所以她才雄赳赳气昂昂的,直接冲进了陈可秀家的家门。
她嘲讽完,觉得不解气,嘴皮子一掀,叭叭道,“难怪你能柴都不捡,还拿粮食去换,恐怕是家里钱多。这些钱,都是你坑蒙拐骗来的吧。想讹诈老娘,门儿都没有
!”
这话,陈可秀可就不爱听了。
毕竟换柴火的事,是邵卫国张罗的,这不是变相把他骂了进去么。
她把最后一个嫂子的面粉舀好,扎紧了袋子,这才冷了脸说道,“滚出去,一个蓄意杀人未遂的凶手,有什么资格踏进我家?谁知道你有没有带着老鼠药来害我。”
从山上丢石头,是可能砸死人的。
其他人难道连这点常识都想不到吗?
刚开始还支持严惩洪嫂子,一听她要五百块钱,马上就觉得这点伤不至于啥的。
只单纯是伤的问题吗?
大家听她这么说,都面面相觑,往后又退了两步。
得了换的面粉的几个嫂子,也忙离开她家,去了门口。
这两人,一个剑拔弩张的,一个脸色低沉,搞不好要打起来,可别波及到自个儿才是。
洪嫂子厚着脸皮不出去,梗着脖子,仰头和陈可秀对峙,“你别说话那么难听,一口一个杀人的。我要是杀人,肯定拿刀囊死你。”
她现在也不说不承认的话了。
没办法,前天被洪营长揍了一顿,让她别否认了,不然查起来,结果也一样。
她就是拿刀吓唬,显得很凶,可洪营长真下了黑手,她也莫可奈何。
难道还真的砍死他么。
她虽然承认石头是她丢的,也迫不及待地狡辩
,“我可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一只鸟,丢石头去砸,谁知道你们在下面。”
“耳朵不用,你就捐出去。”陈可秀冷笑一声,“我和郭嫂子一直在聊天,难道那么近的距离,你听不到?”
“没听到咋了。”洪嫂子就咬定不是故意的,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陈可秀也懒得和她掰扯是不是故意的,主观意识这种东西,谁也没办法证明。
要不是她逼得紧,怕是洪嫂子到了现在都还在否认。
她也冷着脸摆烂,“随你怎么耍赖,反正你废了我的手,五百块钱,一个子都不能少。”
“你掉钱眼里了。”洪嫂子急得跳脚,又是瞪她,又是冷笑,“你那手多金贵?把你整个人卖了,能值得五百块钱吗?”
她说着,扭头看外面的人,扯着嗓子喊,“嫂子们都来评评理,她要得合理吗?存心讹诈的。你们也要当心,要是哪天不小心碰到她,她可能就问你们要五百了。”
她也不傻,明白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
要是大家都帮她说话,陈可秀还敢真的要那么多?
虽然那天看着血肉模糊的,可今天看着,也就那么回事。
五十块钱打发她,都是顶天了的。
聪明的嫂子,如同杨嫂子之流的,都没有开口讨论。
毕竟,这不关她们
的事。
就算觉得陈可秀要得多,有讹诈的嫌疑,那不也是洪嫂子甩石头砸人家才引起的嘛。
这种挑拨离间的话,鬼才会相信。
看热闹就好好看热闹,她们可不瞎掺和。
宁嫂子和陈可秀刚打架了,而且陈可秀就去帮她劝闺女回来的功夫,闺女更加死心眼要读书,不是她撺掇的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