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高嫂子严肃地点点头,转而笑了起来,“不过呢,都是那样了,要是能争得过,多你一个,也争得过。要是不行,就是只有六个人,怕也是不行的。”
陈可秀对她竖起大拇指,“嫂子心胸宽广。”
不管是真话假话,她能不计较,甚至是来和她走在一起,这份心胸,真的很难让人不佩服。
随着了解,她觉得家属院的嫂子,还是挺不错的。
不光是一天到晚吵闹不休的人。
真是一叶障目了。
高嫂子又和她说起来,“我估摸着,部队里弄得这么严谨,可能妇联的工作人员,多少会有点工资。要是能入选,你……”
她的话没说完,不过意思也很明显。
是劝陈可秀留下来的。
陈可秀今天没包头巾,长发被风吹来黏在脸上,她一边拨弄回去,一边笑道,“嫂子为啥劝我?”
无亲无故的,听起来,居然是在为她着想。
高嫂子沉吟了下,嗐了一声,“那我就说实话了。我觉得,我是有可能入选的,还觉得你也一样。要是你不加入,肯定有别的人补上,还不如和你相处呢。”
虽然她的名声不好,嘴巴也是出了名的歹毒。
就这两次见面的情况来看,她还
真的没开口挑过事儿。
谁想天天和嘴贱的人一起工作呢。
同事好相处,工作才轻松。
她之前是有工作的,不过结婚早,今年四十岁出头,她的大儿子都已经二十二岁了。
十七岁的时候,就接替了她的工作,她带着其余的三个孩子过来随军,在这边上学。
因此,她比别人更明白,上班同事好相处,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不太喜欢许嫂子的。
刚来的时候,她和丈夫吵架,互相动起手来。
她也彪悍得很,打不过,拎着竹竿爬到了房顶,在上面骂。
她男人也够不着,气得没办法,敢试图上去,她就就用竹竿戳,被人笑话了好久。
不过,她随便让别人笑话,凭啥要挨打呢。
她多辛苦,以前孩子都是她管的,好不容易养大的,大的工作了,小的也都好管了。
以前还上班呢!
论对家里的贡献,她比男人大得多,有什么资格唧唧歪歪的。
打了那一回,男人不知道多老实,不敢吼她一声。
但是,不喜欢许嫂子,还是依旧不喜欢。
这些话,她就没必要说了。
实在是事情太小,算得上都没得罪她,她就记恨了好几年,说出去显得小肚
鸡肠。
不光陈可秀忌讳交浅言深,她也是一样的。
虽然她没说,不过从她提起许嫂子时,厌恶的神情,陈可秀还是能觉察几分,她也没问,只是淡淡的摇头。
“即便是有工资,我也不去。”
话都说出去了,如同吐出去的口水,还能吃回来不成。
高嫂子见她心意已决,叹了口气,“是个有志气的,不过我希望许嫂子当不上主任,不是说她有多坏,就是受不了她那一套。”
见陈可秀探究的目光,她最终也没说许嫂子的坏话,只说了一句,“解放思想,才能解放行为。”
都说了,女人能顶半边天,许嫂子总是偏帮男人。
他们保家卫国,出生入死不容易,可她们在家,不也是劳心劳力的,不可能低人一等。
有这种思想,那就是没解放好,第地主家的奴隶,才是低人一等呢。
陈可秀抿唇笑笑,所以,其实女性思想的解放,现在已经是有苗头了的。
嫂子和嫂子之间,确实是不同的。
她家距离会议室那边,比高嫂子家近,高嫂子和她约好了,等晚点她过来,再一起走。
陈可秀自然答应了。
她不像高嫂子,离得远,需要紧赶慢赶,她慢悠悠地做饭,吃饭
。
要是愿意,还是小睡一会儿。
不过今天比较重要,还是不要睡的好,万一睡过头了呢。
有点碎片的时间,又因为睡眠不足,有点头疼,状态不好,自然写不了东西,只能收拾屋子。
看到宁雪在水管边洗衣服,眼巴巴地看着她,她狠狠心,又退回了屋里,砰的一声关了门。
毕竟,宁嫂子跟个鬼一样,还偷偷在们背后瞅,她都看到衣服布料了。
宁雪眼神黯然,洗衣服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宁嫂子抱着宁桃子刚换下来的衣服,丢到了宁雪的头上,“看到了吗?人家确实讨厌你,看你一眼都烦,还做那些没皮没脸的事情吗?”
宁雪选择左耳进右耳出,要说她现在最讨厌的是谁,非宁嫂子莫属了。
只听她的声音,生理性的想吐,以及条件反射般的害怕。
宁嫂子压根察觉不了她的变化,毕竟她一直都是这样,挨骂的时候,从来不吭声的。
她嘴皮子一翻,提醒道,“别忘记了,我才是你妈,生你养你的人,永远不会害你的。”
宁雪茫然无措,所以,她应该恨她吗?
她这么做,真的不是害自己,只为了自己好?
可她不让自己读书,也不传授任何知识
,只让她干活。
打她骂她,也是为了她好?
她有点不信……
看着她头上还顶着老四的衣服,动都没动一下,好像和死了一样安静,宁嫂子又开始心烦意乱,一把把她头上的衣服扯下来。
“你是死了吗?不知道拿下来洗?”
她话说出口,才突然看到宁雪呆愣愣的神色,眼神没有焦虑,一动不动的。
她想发脾气,却又硬生生按住了,戳了戳她的脑袋,“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洗。你长大了,就是要给大人分担的家务的。别觉得这样就累了,想当初……”
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