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跃,又过去了一个月。
听说许嫂子的身体很不好,哪怕是不允许多留的医务室,她也仍旧是留了这么久。
身体情况稳定下来,这才回了家。
很不幸,她的那个孩子没有保住。
不光是孩子身体弱,只听说孩子不正常,不知道是什么病,拉出的屎是白色的,可能是胆有问题,不能够正常吸收营养,加上身体又弱,十来天的时候,就没有了。
所以许嫂子悲痛欲绝,晕死了几回,身体很危险,才在医务室住了那么久。
听说稍微缓过来一点,身体情况好了一些,这才回了家里。
这种情况,于情于理,妇联的都要送上人文关怀,至少得过去看看。
这种莫大的痛苦,陈可秀特意拿出妇联的钱,买了几罐麦乳精,让夏春兰代表妇联去看望她。
妇联里,除了夏春兰,其他人和许嫂子的关系都不太好,也不是很愉快。
要是别人去,以她那偏激的性格,指不定会觉得是去嘲讽她的,到时候再有点什么事,都不好做人。
夏春兰无疑是最合适的。
她也没有推辞,上班的时候就去了。
下班的时候去看,那是她私人的情谊,既然代表妇联,肯定是白天去才好。
许嫂子状态好了不少,
不过还是很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也瘦了很多,眼窝深陷,嘴角的法令纹深深,和怀孕之前的她相比,更像是两辈人。
看到夏春兰过来,她露出了笑容,“上班的时候不上班,小心被说。”
她生完孩子后,夏春兰也是头一次看到她,如此沧桑,她眼眶一酸,忍不住红了。
之前在医务室,那是在部队里,要不是紧急情况,她也不能留那么久,后来也没能去看望。
没想到,她老成了这样。
可想而知,失去这个孩子,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许嫂子看到她哭,强行压下去的痛苦,也奔涌上来,立刻流下眼泪,“不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孩子没有福气,和这世界没有缘分。”
她在安慰自己,并不是安慰夏春兰。
毕竟夏春兰和那个孩子没有感情,只是心疼她。
夏春兰听她这么说,更觉得难过,抹了好一会的眼泪,这才说道,“敏姐,你可要振作起来,你还有几个孩子呢。我看许周都瘦了好大一圈。”
这孩子,许嫂子总说是白眼狼,说他只会胳膊肘往外拐,可这次许嫂子也生孩子,听说情况不好,半大的孩子,哭了半个晚上。
前些天,许政委没有回来的时候,她也进不去家
属院,都是许周去送饭的,风雨无阻。
许嫂子自然也知道,她都看在眼里,毕竟是她的儿子,哪能真的仇恨到哪里去。
这段时间他的照顾,那点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
回到家,个个不想听她说话的孩子,都轮番的逗她开心。
她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听她提起几个孩子,刚哭过的眼睛忍不住弯了弯,“放心吧,我没事的。”
她还要活很久,不然她要是死了,孩子们就有后妈了,这日子还不知道过成什么样。
夏春兰见她情绪还不错,这才说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会儿是代表妇联来看你的,希望你能好好的。”
说着,把提来顺手放在桌上的麦乳精往许嫂子的面前推了推。
许嫂子的脸色变了变,“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和妇联一条心了,帮她们过来羞辱我?”
夏春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怎么能是羞辱呢。
正常的开导和慰问。
要不是妇联的大多数人和她有仇,妇联的过来看望她,她还觉得是羞辱吗?
可要是不来,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妇联无动于衷,也显得冷漠。
夏春兰来的时候,没想过她会这么生气,还想着,妇联已经和她示好了,她
借此机会劝劝,以后都好好的,不要吵闹了。
没想到,什么都没说,只是提到妇联,她就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她半晌没说话,许嫂子嗤笑了一声,“我们一个月没联系,你和妇联的人朝夕相处,你的心偏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你能不能别做得这么明显?”
夏春兰稳了稳神,尽量放软了语气,“敏姐,我不是帮谁,我只问你,你觉得妇联来看你,是错的吗?”
见许嫂子要说话,她急忙补充了一句,“如果抛开你和妇联其他人的矛盾不谈的话。”
许嫂子的话噎在了嗓子里,如果不是有仇,自然不是错的,连她自己都是妇联的一员。
她冷着脸,许久才说道,“没法抛开这些不谈,你以为陈可秀是什么好东西。她要是真的为我好,就该悄无声息的,别在我眼前碍眼。”
夏春兰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轻轻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说道,“我觉得陈主任虽然年纪小,但胸有沟壑。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不闹了吧。”
许嫂子蓦然甩开她的手,情绪激动起来,“连你也是背叛我?你说她好,那就是我不好?滚出去。”
“我不是……”
“滚!”
许嫂子直接把麦乳精丢在地上,玻
璃罐被砸碎,一地的粉末。
夏春兰无话可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红着眼走了。
她疯得更厉害了……
知道许嫂子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要是继续留下,她的情绪只怕是会更加激动。
等她冷静冷静,其余的以后再说吧。
许嫂子见她真的走了,全身发抖,又忍不住掉眼泪。
陈可秀简直就是个扫把星,自从和她谈心开始,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孩子没保住,就连一向无脑站边她的夏春兰,也临阵倒戈。
当初和陈可秀吵闹,不就是她不愿意生孩子吗?
现在不也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