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向是不会多问的,也没说话,只是努力逗着孩子。
屋外重新飘了雪,寂静无声。
外面冷,索性谁都没出去,待在屋里,各做各的事。
陈可秀闲得无聊,就继续工作,陈可馨学习,而林姐除了看顾孩子,帮忙做饭之外,就织毛衣。
只过了两三天,她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的。
用她的话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没有什么用。
再说了,就看那几个兔崽子的态度,即便是没断绝关系,母子情分已经名存实亡,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陈可秀明白,她就是嘴上说得洒脱,其实还是心软。
要不然,也不会放过李家人了。
时间差不多了,她脸上的伤也好了很多,肿痛倒是消了,不过还有青的痕迹。
脸上有大小不一的青色板块,跟调色盘似的。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趁着风雪微消的时候,打算先去买了票。
不管邵卫国到时候走不走,她肯定是要先走的,凭着介绍信,买了去松海的票。
只买了两张。
因为陈可馨过去了,也没有办法上学。
虽然也可以在家里学,可她的性格内敛,并不怎么说话,
一直在家里,怕是以后都不会社交。
人是群居动物,可以没有特别要好的知己朋友,不过正常的社交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商量了之后,她打算申请一下,让陈可馨去家属院住一段时间,正好邵卫国不在。
两人只是去一年,目前没有调职的可能,家属院的房子,应该是可以先留下的。
进修学习,和出任务也差不多,不会把房子收回。
陈可馨去住一段时间,也可以和蒋清清一起玩,要是能学得她的几分开朗,就是很不错的了。
当然,也不会一直住下去。
要是学得认真,三月份就可以考一下初中试试,到时候就去镇上上学了。
镇上的学校现在有简单的宿舍,只是要花钱,有的人宁愿孩子跑,有的人希望孩子住宿。
比如蒋清清就是住宿的,回头也有伴,不过这事还得先去商量商量。
要是部队那边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先上车后补票,一起去松海。
这些都是和陈可馨沟通过了的,她也同意了。
可买了票回来,陈可馨的脸色又不对了。
陈可秀明白她的忐忑,温声询问,“是不是舍不得我们?”
陈可馨看了看她,
半晌才说道,“姐,我不可以留在县里借读吗?认识的几个朋友,都在县里面。”
虽然户口没在这边,操作空间还是有的,可陈可秀不放心啊。
家属院的话,就算大家喜欢八卦,说些有的没的。
真有事的时候,谁也不会冷漠的看着,该搭把手的都会搭把手,而且安全,她才能放心。
让四妹一个人在县里,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她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回绝了陈可馨的请求,“我不放心,朋友嘛,你们可以写信联络着,以后相处的机会也还有呢。而且,换个地方,你也可以认识更多的人。”
陈可馨垂下眼睛,声音很小,“那听你的吧。”
她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
终究是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在家里是这样,在这里也一样。
心里对陈可秀的那点怨愤不满,又冒了出来。
那些小心思,就像是闷热的空气,时不时汇聚,慢慢地凝结,迟早会变成雨掉下来。
又实在是润物细无声,陈可秀没能察觉,即便是她自己,也没能察觉出什么。
陈可秀倒是感觉到她的失落了,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地解释到,“你现在还小,未来还会经历
许许多多的事儿。姐姐不是不给你选择的权利,可是你自己在外面,是很危险的事。”
陈可馨在心里想,危险的事?能有什么事呢。
在这里住了那么久,除了有一次碰到了不三不四的二流子,其他的人都是很好的。
她和姐姐住在一起,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不也没发生任何事。
在她的心里,她也可以一个人继续住在这里,左邻右舍都是人,学校离得也不远。
每天上学,晚上回家,然后做点饭吃,只有她一个人,不用谁管,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这是多好的事啊。
要是去了部队里,大家都知道,她不过是陈可秀的妹妹,就是死皮赖脸去借住的,指不定怎么看她呢。
大姐啥都好,就是爱管事,总是想希望别人按照她的意思过日子。
她有不满,也不会说,反而乖顺地笑笑,“好,我都听姐姐的。”
陈可秀又揉了她的一把头发,这才和林姐说道,“这一次,我白天的时候去。家里还是得麻烦你。”
现在才十点多,到了镇上,也是青天白日的,也不用怕什么了。
回去解决事的同事,也看看张家兄妹的案子怎么样了。
后来都没有见
过,也没有联系过,两兄妹上来,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抢劫。
咋个就这知道她有钱的呢,就连邵卫国都不知道她有钱,值得被打劫呢。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
正收拾着,把家里这几天用不上,但是还算贵重的东西带上,准备放回大院的家里。
到时候万一部队同意了,四妹得用呢。
就算是在家属院不愿意让四妹留下,家当都是花钱置办的,那也不能随手丢弃。
现在物资依旧匮乏,只要是能用的,都得留好。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绝非空话。
还没收拾完,家里就来了客人。
是许久不见的林医生。
陈可秀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是听说林姐要离开了,是过来问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