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家里也没那么缺钱,她不至于拦着邵卫国,让他对老家那边一毛不拔。
她还没那么霸道。
“我知道,但是应该和你说一声。”
邵卫国突然想起什么,和她说道,“对了,昨天有封信,是郭嫂子给你的。寄得是大院的地址,填的我的名字。我以为是我的,就看了看,信在抽屉里。”
郭嫂子……
在陈可秀听来,似乎是挺久远的称呼了。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联系了呢。
哪怕她给了对方一些钱,说好了是借的,不过她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想过要收回来。
而郭嫂子也说了,等回到家就给她写信,这都过去了快一年,没想到,还能收到对方的来信。
她懒得出被窝,就问邵卫国,“说的什么呀?”
“没看,就看了开头,发现是你的信,就给收起来了。”
“哇,你还尊重我的隐私呢。”
邵卫国:“……”
没想那么多,就是刚好没空看。
既然不是自家的事,是陈可秀朋友之间的来信,干脆就没看了。
没想到,在陈可秀这里,居然还是值得表扬的。
他默默的接受了表扬。
并且打算发扬光大。
……
陈可秀一向起得不早,起床的时候就只有自己了,洗漱完,这才找了郭嫂子的信出来。
看到邵母寄来的信还在,就都看了一遍,有两封信,看起来比以前的舒服多了。
没有追忆往事,也没有卖惨,内容简洁,阐明要钱的原因。
早点这样不就完事了么,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她也没任何想法,她自己不要家人,总不能逼着邵卫国也不要。
只要态度好,别恶心人,多给十块钱这种事,好说。
看完了家里的信,这才看郭嫂子的来信,有好几页,看着字迹,应该是郭红平写的。
从叙事的角度,应该是郭嫂子让他写的。
这小子都该五年级了,很普通的词语,都写不明白,还好陈可秀知道郭嫂子的语言方式,连蒙带猜的也能知道说了什么。
郭嫂子和她说回了家里,转业的房子也安置好了,在县里,也算不错的。
一家人的户口,都挪到了县里,郭红平也可以去读书了,不过就是郭家人总是过去。
还有郭连长的那个侄子,也跟着去家里了,户口在郭连长名下,现在也在城里上学。
她运气很好,因为郭连长是某个大
厂里的保安队队长,她也得了个在厂子厨房打杂的工作。
算是塞进去的临时工,虽然工资不高,好歹是有份工作了,也不觉得辛苦。
郭红平也知道好好学习了,不怎么爬树摸鱼,对她挺贴心的,一切都挺好的。
郭红平也还记得这个打破了他脑袋的陈姨,会讲故事的陈姨,偶尔都会念叨起她。
最后告诉她,可能她会把她给的钱,挪用一点。
至于用途,并没有说。
陈可秀拧了拧眉,也知道这是报喜不报忧了。
要不然,凭郭嫂子的性格,若是没有困难,指不定得把她给的钱捂到起毛也不会花的。
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是郭家这种环境呢。
而郭嫂子最后也问她,和邵卫国怎么样了,嘱咐她别和他吵架。
还说会跟着郭红平一起学习写字,说不定以后有机会了,能靠着识字转正呢。
让她要是收到信,也可以给她回信。
落款是韩幺妹。
这是不同的笔迹,应该是郭嫂子亲手写的,字体又大又粗,还有点歪歪扭扭的,不过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难怪郭嫂子从来不告诉她她的名字,问了一次,她都说叫郭嫂子也一
样的。
原来韩幺妹是她的名字。
陈可秀能收到她的信,还是挺开心的,韩幺妹虽然比她的年龄大很多,算是她来这里后第一个交到的朋友。
她看起来懦弱,很多思想也很古板,可她的心胸开阔,也没有多少市侩的气息。
那么久都没收到信,还以为人走茶凉,人家想着以后也见不到了,就不费事了呢。
没想到是想等稳定下来,才给她写信。
她把信叠起来,小心地放在信封里。
现在通讯不发达,这种可保存的友情见证,莫名得觉得更有意义。
若不是真心以待,谁会大老远写封信来。
她拿起纸笔,想着和韩幺妹分别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挺久的了,农历看着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润了一个月。
只算时间的话,里里外外加起来,得差不多十一个月了。
“一别快到一年了,家里都好,现在生了两个孩子,姐姐叫做如意,小的叫做安安……”
她把家里的事都说给郭嫂子听,都是些家长里短,不过那些糟心的事,一件都没提。
郭嫂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性格,每次见面都得耳提面令,让她脾气别那么大。
她也没
说分居的事,不然下次的信过来,怕是耳朵都会起茧子。
她最后在信里告诉郭嫂子,要去松海,等到了地方,再给她寄信,告诉她通讯的地址。
最后写完,陈可秀都忍不住笑了,难怪这年头有那么多失散多年的朋友。
天南海北的,要是不换住址还行,一旦互相都换住址,没来及沟通,还真是此生不复相见。
写完了信装好,带上邵卫国的介绍信,她才哼着不成曲调的歌,准备去县里收拾东西,提前帮邵卫国买票。
刚到大院门口,好心情就被破坏了。
因为看到了许嫂子,担心对方从昨天的情绪里缓了过来,这会冷静下来了,就来碰瓷她。
有道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她现在什么都好,反而怕了情绪极其不稳定的许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