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母看着她躺了自己的屋,脸色都绿了,冲了过去,拽着她的胳膊,“你给我起来,滚滚滚。”
陈可秀撇嘴,语气却温温柔柔的,“太累了啊,我们的屋啥也没有,妈你就让我带安安和如意睡会儿吧。”
换作没撕破脸之前,邵母得哭会儿,装一下,毕竟能换好处。
可现在吧,邵卫国知道她的真面目,就是哭了也没用,也不会能改变他的看法,这口气她可不忍。
她提高了音量,“累了就赶紧去打扫休息,哪有儿媳妇和你一样懒惰的?睡婆婆的床,还要不要脸啊!”
“这是怎么了?”邵大伯从外面走到堂屋里,看着脸色都不好看的人,皱眉问邵卫国,“怎么刚回来就吵吵闹闹的,传出去让人看了笑话。”
他算是邵卫国这支姓里,辈分最大的了,也是很亲的关系。
不爱占便宜,就是好面儿,觉得很多事都该他管,没事显摆显摆类似族长的威风。
这些人里,他最喜欢“教导”的就是邵卫国。
谁让他目前最有本事,“教导”他格外有面儿。
就跟现在似的,他谁也不问,先给邵卫国定个罪。
邵卫国是个耿直的,也懒得辩解,只轻描淡写地问,“没事儿,大伯你怎么来了?”
“我还来不得?”邵大伯吹胡子瞪眼的,“刚回到家里,就乌烟瘴气
的,我还不来看看,成什么了。”
陈可秀听得只想翻白眼,有的人就是爱装。
邵家的日子过得好与差,和他的关系其实不大。
这话显得,他像是一家之主。
啥都得他管一样的。
当然,主要还是讨厌这个大伯。
毕竟之前他诋毁自己的话,似乎还在耳边萦绕。
口口声声都在吩咐邵卫国把她赶出去,好像他是什么土皇帝一样的。
现在刚回来,就忍不住上来装大尾巴狼来了。
和他有啥关系,掺和啥。
就算再讨厌邵大伯,她也没吱声,也懒得出去看。
倒是邵母好像看到了救星,连忙丢下陈可秀,从屋里冲出去告状。
“大伯,你可算是来了,我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你也是知道的,我家卫国啊,已经不想管我们了。好不容易回来,是把卫国的媳妇和孩子送回来住,说地方不够,要把我们赶出去呢。”
“你看看。”她指着陈可秀,“都躺床上了,还说要是我不听话今天就能把我们赶走,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啊……”
邵母每次都能刷新邵卫国的认知。
完全没有的事,说得像真的一样。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亲妈,闹起来的这副模样,好像是恨不得他去死。
可这一次,他不
觉得愧疚了。
更不觉得亏欠了邵家。
付出了十几年。
他还欠什么呢。
“没人说过要把你赶出去,你这样有意思吗?”
邵母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有的事?那你媳妇在干什么?她都躺我的地方了,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陈可秀走了出来,“妈,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们刚回来,家里也没个住的地方,你总不能让孩子就睡着灰溜溜的屋里吧?”
她顿了下:“还是说,我们应该去住梨子的房间,住你的就是罪大恶极?”
邵母被怼得哑口无言,瞪着她,“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这小贱人,怎么现在还会说这种话?
她不是只会怼人么。
她怒看邵卫国,“你说,你媳妇刚刚是怎么和那妈说话的。你要是说假话,祖辈在坟里都不得安宁。”
邵卫国眼睛都没抬,“她什么也没说。”
拿祖先压他?
有毛病吧。
他不记得媳妇说了过分的话。
邵母勃然大怒,“邵卫国啊邵卫国,你是被狐狸精迷了眼了。你弟弟妹妹可都是听着的,你这个当大哥的……”
“行了。”邵卫国烦了,冷漠地打断她的话,“我这些年,从没对不起谁,你也别说没用的,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没门。”
不就是想让大伯压他,好让他对家里继续无私奉
献么。
可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有媳妇有孩子,有自己的家。
哪能像以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的摆布。
既然都撕破脸了,就没必要搞虚假的那一套了。
邵母脸色铁青,哭天抢地的,“大伯,你看邵卫国,当着你的面都是这种态度,真是逼得人没法活了。”
邵大伯皱眉敲了敲烟斗:“卫国,不是大伯说你,你爸去得早,你妈这么多年不容易,有啥事你让着她点。”
邵卫国淡淡地说道:“我也不容易,她也该让让我。”
她不容易是他造成的么。
是不是真的不容易,还是另外一回事。
这么能折腾,就是太闲了。
要是天天出去干活,就没那么多心思搞这些有的没的了。
邵大伯眉头邹得更加厉害了,叹了口气:“知道你现在有本事了,我们这些泥腿子说的话,你自然是不爱听了。”
邵卫国沉默了。
他也不想和本家都闹翻。
可这种事,他不想一退再退了。
不然回头陈可秀住在村里,还真不好说会是什么样的。
他的沉默,给了邵母底气:“你连你大伯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不记得,那年你爸病得厉害,哪怕是我努力出工,也养不了家里,还是你大伯一家勒紧了裤腰带,接济的我们家。现在有本事了,就六亲不认
了。”
哪怕很多年都没好好相处过,邵母依旧知道邵卫国的软肋,那就是太看重恩情。
她又知道,邵大伯爱面子,就喜欢使唤人,想让老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