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也怕啊,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子承父业,运气好得了个工作。
一辈子在厂里做个小技术员。
娶了个媳妇也是有工作的,都是一线的员工,日子谈不上多好,但是紧紧巴巴的过下来,也算是稳妥的。
可以算是没见过什么风浪。
本来以为能平稳的过下去,再把几个女儿卖了换钱,把这些彩礼存起来,以后就够儿子们娶媳妇用了。
到时候两个儿子,分别继承他和陈母的工作,等熬出头,等单位分个宿舍,娶个媳妇,这日子也就是这么过了。
谁知道厂里突然裁员,家里必须裁掉一个,虽然留下的,涨了几块钱的工资。
那肯定还不如以前的多。
最重要的是,铁饭碗没有了,以后注定有一个儿子没有办法有工作。
没有工作就不能分房子,还不知道未来怎么办。
现在听说别人来闹,又被威胁,不把事情解决好就得下岗,那就是两个工作都没有了。
以后一家人喝西北风啊?
这点事情对于陈父而言,就是遇到的最大的难题了。
他脸色难看,咬咬牙说道,“你得看哪头轻哪头重,要是我工作也没了,陈可秀别
说给五块钱,就是给十块钱也不成。”
以前因为她给五块钱,这对于外嫁女来说,其实已经很不少了。
可现在不是影响了工作吗?
那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陈母还是纠结,“我是怕到时候没能让她向她婆婆低头,回头还得跟我们闹掰了。”
“那也得去啊,一个月五块钱和一份工作,你得选一个吧。人家都找过来了,装也得装装样子。实在不行就断绝关系呗。”
陈父也舍不得那一个月五块钱的孝敬,可都威胁到工作了,再舍不得也得舍得。
陈母也没了办法,“那行,我明天去看看。”
造的什么孽,生的四个女儿,在家的时候看着个个的乖巧孝顺又听话。
说东决不敢往西,让关门绝对不敢撵鸡。
现在到好,个个翅膀都硬了,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她在心里把陈可秀骂得半死,第二天去的路上,快到村里了,先在村口骂骂咧咧了半天,这才去找陈可秀。
她都还不知道陈可秀分家的事,不过邵家分家闹得比较大,加上之前她也来过村里闹腾,还是有村里人认识她的。
有好事的人,特地和她说了陈可秀现在住的地方
。
趁着午休的时间,偷偷跟在身后,溜达着去看戏。
陈母之前也很出名,没有谁家把女儿嫁出去之后,还能舔着个脸上门,要过年钱的。
在村里闹了半天,被大家打的满头包,陈可秀抱着陈家父母,哭的撕心裂肺。
逼得邵家人没办法,多多少少打发了一些钱。
要不是后来陈可秀随军,怕是每年都会闹这么一出。
现在房子刚建好,邵卫国的丈母娘又来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陈可秀最听娘家妈的话,也不知道这一次,要给她什么好处。
可别把房子都兑出去,换钱给娘家人花,那邵卫国真的就是大冤种了。
房子盖在家里,他一天没住过,就被败家娘们败光了,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邵母听说陈母来了,立刻兴冲冲的跑陈可秀家。
她就知道,有工作的那种人最怕别人闹,也最好拿捏,肯定会有人来管陈可秀的。
就说之前吧,陈家父母来要过年钱,各种哭穷找晦气,最后大家提议多少给点钱,还不是因为邵卫国有工作的,不能一般见识。
哼,现在她和邵卫国都闹翻了,也不讲究脸面,豁出去闹,轮到陈
家受不了了吧。
养个女儿养的乱七八糟,之前就牙尖嘴厉,现在居然敢动手,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看着大门是打开的,她就自己进去了。
不大的院子里,林姐带着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玩,而陈可秀不见踪影。
邵母也不喊叫,自个儿找了张凳子坐下,抬着下巴,等着陈可秀被她亲妈x着来道歉。
她眼睛看着房子,用砖砌的墙,可真是不一样呢。
红彤彤的砖,就像是一个一个的格子,整齐又好看,比泥巴糊的墙,不知道强多少倍。
至少不会往下簌簌落灰。
要说之前真的对住什么样的房子没想法,想要房子,无非就是觉得邵卫国对不起她。
然后把房子捏在手里,到时候给邵建国。
可这两天跑了两次,看这个房子,哪哪都中意。
真心觉得,住这样的房子,才算是没白活。
林姐看她这副俨然把自己当做当家人的模样,心里有些膈应,终究没说话。
毕竟还得看这两个孩子,和邵母吵架也没什么用。
让她得意呗。
反正小陈不可能会让她住进来的。
陈可秀当然不愿意,甚至都不愿意和陈母说话,勉强让
她进了屋,一句话都不说。
陈母被晾了十分钟,又尴尬又生气,勉强酝酿了气势出来,这才质问道,“你这个孩子,都回家了,怎么也不和家里说?要不是听别人讲的,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还盖了这么大的房子。”
她来的时候,是担心闹翻。
可看到这么大的房子,哪怕是在乡下,她都气红了眼。
都过大半辈子了,她都没住过这么宽敞明亮的房子。
家里的采光本来就不好,那么点地方,人口最多的时候,一家八口人住在一起,跟个老鼠窝一样的。
而陈可秀,有了钱,不说孝敬孝敬家里吧,也不买点东西回去看,偷偷摸摸的回来盖了房子。
就连一个月给的五块钱,都拖了几个月了。
想想就不得劲。
陈可秀用她常说的一句话怼她,“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