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也没真打她,只是瞎比划了一下,没想到她杯弓蛇影,跑得飞快。
忍不住啧啧两声,真是老当益壮,天天说自己身体不好,哪哪都不得劲。
真跑起来的时候,多少同岁数的人没她跑得快。
邵母后知后觉,陈可秀拎起扫把,压根就没有碰到她,尴尬又恼怒的方向抱着头的手。
“你干什么?这里虽然是你家,但是你别忘了,我是你婆婆,你别太嚣张了。上次没和你追究,那是我大气,这次就不一定了。”
陈可秀摇摇头,失去理智的邵母,多少有点蠢。
她比划了一下扫把,“你要是带不走,我就真的打你了。还要喊大队里面的人来抓贼。”
她说着,靠近了邵母,“听说兄弟考得很不错,很有可能有出息。你说……我要是去学校里宣传宣传,他撺掇他妈来做强盗,大家会怎么看他呢?”
说着还摇头叹气,“本来个子就不高,跟个瘦陀螺差不多。唯一好的就是成绩了。可是大家还挺看人品的,到时候别说读书了,怕是娶个媳妇都困难。”
“你少来威胁。”邵母呸了一声,“你以为大家都会信你说的吗?”
陈可秀表无表情,“你可以试试看。再过来招惹我,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邵母梗着脖子,“这个事情
你必须做,梨子还小,你这个当嫂嫂的,就看她一个人劳累?”
“你这个亲妈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
陈可秀眨眨眼,低声说道,“我看妹妹是个孝顺的孩子,干这么多活也任劳任怨。你这么苛待她,担心她以后不给你养老。”
邵母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按照建国现在的成绩,以后能考上大学,那是板上钉钉的,多有出息啊。
养老还得靠儿子。
她不敢说出来,那是因为看到了邵梨子的脑袋在围墙外面经过,还挑着扁担。
不敢把话说绝,怕她听到。
陈可秀看穿了她的心思,哼笑了一声,“别想着靠邵建国,住在乡下,跟个大少爷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当心以后是个狠心读书郎。你说你和我闹成这样,以后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让邵卫国给你披麻戴孝,何况花钱养你。”
“至于你疼爱的邵建国,迄今为止,应该没有做过一件孝顺你的事情吧?”
“你现在再把事情做绝了,梨子虽然孝顺,一直被你伤透了心,以后怕是也不会好好给你养老。”
“哎呀,想想你前半辈子过得多好呀,老了以后,手里的那点钱花的一干二净。啧啧,躺在床上发臭了,邵建国怕是都不会搭理你。”
陈可
秀说这么多,当然是想让邵母帮邵梨子一把,肩负一下母亲的责任。
免得她太闲了,一天到晚没事找事。
同时,大概是看到邵梨子刚刚那双通红的眼眶吧。
眼珠子的形状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晶莹欲掉的水珠,在烈日下发亮。
邵母听了她的话,心里毛毛的,毕竟她疼爱邵建国,大部分原因就是要依靠他养老。
这算是戳中了她的弱点。
她不想在陈可秀面前失去气势,立刻反驳,“我儿才不是那种人。”
“是吗?”
“那肯定是。”
陈可秀啧啧两声,“有本事你就回去试试,要不你就弄点大粪浇在自己身上,让邵建国给你洗个头,用或者说你的脚痛,让他端水给你洗脚试试看?你觉得他愿意做吗?”
邵母有点迟疑,她没想过这种事,觉得很怪。
而且,往身上浇大粪这样的事情也太脏了。
陈可秀翻了个白眼,“现在你手里还有钱,他还指望你养他,让他做这点事情都不肯。等到以后你成了拖累,还想指望他孝顺你?怕是臭在床上,都会觉得你死的不够快。”
邵母呸了一声,“用不着你挑拨离间,我儿孝顺的很!你不去挑粮食,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难得没有纠缠,急慌慌的走了。
林姐乐不
可支,“你也太损了吧,回头邵家还不打起来。”
邵母这慌忙的背影,谁敢说她不是回家准备测试?
“那怎么怪我?连你也觉得邵建国不会孝顺,婆媳一场,我帮我婆婆看清他的真面目,对她也太好了。”
“是是是,你最善良了。”
如意跟着她学,“是、是……”
把林姐逗得哈哈大笑。
她扭头看安安,“你也学一个。”
安安皱眉看了她一会儿,扭着屁股,去抓特意给两人玩的那堆沙子去了。
陈可秀无奈,也不知道像谁。
性格自成一派,不爱吱声的性格,她都怀疑有没有可能是自闭症,可惜现在也没资料查,只能观察着点。
好在会抢东西,知冷知热的,她才能放点心。
要不然会胡思乱想,总是嘀咕,会不会是生他的时候,晚出来了,影响了大脑小脑的发育。
安安不是安静且智慧高,目前来说,没有表现出什么聪明的地方,就是安静,偶尔被如意欺负得哇哇大哭。
遇到不乐意做的事,就直接放弃,丝毫不犹豫。
总体来说,就是懒。
要不是还会哭,陈可秀真的是要愁死。
即便是这样,有时候都不免担心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病。
再过一年要是还不肯说话,就得送到大城市的大医院去检查
检查了。
这边也算其乐融融,邵母的心情十分忐忑。
她是真的想要知道,自己疼爱的二儿子,到底能不能是个孝顺的人?
这点对于她来说十分重要。
如果说之前生儿育女,单纯只是因为大家都有孩子,按部就班的和别人一样。
但是自从邵卫国给了她好的生活,似乎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本依靠儿女养老的想法,只是观念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