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红平眉头紧皱,陈可秀主动问道,“怎么了?”
就算是普通的员工有难处,陈可秀都不会坐视不理,何况郭红平形同自家人。
郭红平沉默片刻,“之前,你跟我妈说给我们的那几千块钱,都是去要回来的。但是我知道,那个姓刘的很有本事,不是轻易能把钱要回来的。要不是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要不就是你自掏腰包。”
他看了陈可秀一眼,抿嘴说道,“不管哪种情况,我们都很感谢你。我想求你件事儿……”
陈可秀挑挑眉,别是郭嫂子又想给郭富强治病了吧。
就算是这种情况,其实也算是在预料之中的。
现在的人想要离婚,不亚于撕一块肉下去,何况是被婚姻打压多年的人。
要是痛快的离婚了,反倒是不像是郭嫂子的性格。
她也不打算阻拦,身为多年的朋友,不管郭嫂子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表示理解。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她早就学会了不用自己思考问题的目光去看待别人的事。
很多事情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或许在她看来很不值得,也很痛苦的事,也许当事人乐在其中呢。
在这件事情上,能帮的她已经帮了,不该插手的事,也绝对不想插手。
郭红平吞吞吐吐,“我妈反悔了,
想给我爸治病。不过我知道她的性格,如果这些钱是你给的,她应该还得犹豫犹豫。陈姨,能不能不管是不是你借给我们的钱,都说是借的?”
他说完,脸色又有些红,“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不孝顺,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他过好日子。”
凭什么啊?
年轻的时候潇洒够了,什么好处都让他占光了。
得了一份工作,在家里作威作福,就像个土皇帝。
就算是下岗了,还是在家里躺着,不缺吃喝,时不时还得听他发脾气。
现在好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得了这么个病,难不成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下半辈子。
光是这么想,郭红平都觉得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
总觉得这个世道实在不公平。
让他亲手杀人,他肯定是做不到,也不敢的。
可是对待这件事,他就是要郭富强寡孤,这辈子都过不好,也让他知道知道,为了活下去,是多么的艰难。
就算陈可秀觉得他没良心,他也要报复回去。
陈可秀没觉得如何,反而觉得,郭红平和她还挺像的。
她虽然还是给了陈家父母钱,不过不多,属于能帮着陈家把两个宝贝儿子勉强长大。
现在也差不多了。
五弟都二十岁了,初中都没读完,就去当了街溜子。
六
弟也快十五岁了,也是没读书,跟着老五东混西混的,两人都是在家啃老。
陈父好几年前就下岗了,不过他的属于退休,好歹还有一份微薄的退休工资。
一家人紧着这点钱,还有之前抠着给两个儿子存的彩礼钱,磕磕巴巴的过日子。
眼巴巴的指望着陈可秀能多给点钱,陈可秀可不答应,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就等着到时候陈家父母没了,就去帮忙捡个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就算是还了这身血脉。
多余的,一概不管。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陈家的所有姐妹,已经没有一个人再去管这对父母了。
老两口现在知道努力了,没有女儿可卖。
一个六十出头,一个将近六十岁,现在应该是在什么私营的小厂子里拿着很低的工资,干着最多的活。
没谁可怜他们。
二妹嫁了个瘸子,过得不幸福,前几年瘸子死了,在三妹的撺掇下,原地改嫁。
也有了两个孩子,男人之前是泥瓦匠,现在慢慢的建筑行业新兴,还拉了个小施工队。
二妹带着孩子,跟着东奔西跑的,但是她说,这样的日子也有奔头。
至于三妹,之前去了最远的地方,和一个知青结婚了,后来两人也在城里,现在也有份工作,偶尔通信,她也说过得不错。
当然,两个妹妹那边,陈可秀能出力的,也帮了一把的,也还算和睦。
不过都属于心照不宣,谁都不会把居住地址告诉陈家父母,就连陈可秀要搬来京城之前,都把这辈子要给老两口的养老钱打过去了。
只要是老两口没死,姐妹们谁都不会再回老家的。
也不用担心陈家父母能过得好,惯出了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晚年生活只怕是凄惨。
所以,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多少给了一点钱,谁都指责不了什么,但实际上,这些钱并不能让他们过得好了。
郭红平这样做事,其实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她自然是支持的。
不过,她还是说道,“这钱确实是我从赵春梅手里拿来的,也许你们以后还会见面,你妈也会知道事实。你确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闹得家宅不宁吗?”
刘大志一定会倒霉,只不过是晚几年的事情罢了。
而且他这样的人,也不是什么长情的,包养个二奶,并不会把二奶在的地方当成第二个家。
赵春梅只是有一张脸蛋,对他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其实也没有什么价值。
也许个月,也许一年,赵春梅就会被他赶走。
如果赵春梅过得很差,年龄也差不多了,也许会想起郭红萍这个对她很好的前未
婚夫。
到时候,郭嫂子自然就会知道,她在撒谎。
也许,郭富强的病因此没得到治疗,郭嫂子会有想法的。
毕竟,这原本就是她的钱。
陈可秀没有任何理由,把她的钱攥在手里。
帮助是情义,如果因为是她把忙把钱拿回来的,就觉得对这个钱有处置的权利,那就是两码事了。
她不想这么做。
也不想为别人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