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知道林兴邦是等不及想要去见见露露。
只是林兴邦到现在也没说清楚,这手镯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所以她不能替露露做这个决定。
霍云骁看出顾夏的为难,主动替她开口婉拒。
“林爷爷,抱歉了,我们的事还没忙完呢,还有几件藏品需要拍下来。”
霍云骁都这么说了,林兴邦就是再心急,也不好再催促。
而且他也是人老成精,看得出来那位顾小姐的为难。
他只能起身告辞,笑着说:“那顾小姐,这是我此次下榻的住址,要是有什么消息,还烦请顾小姐告知一声。”
顾夏接过林兴邦递过来的地址。
“这是自然。”
林兴邦倒是没有继续要求顾夏带他去见盛露,他识趣的离开了包间。
只是这边,聂海瑶和何嘉书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么想拍下来的东西?”何嘉书看向霍云骁:“不如我拍下来,送给顾小姐,就当是我的谢礼。”
霍云骁微微蹙眉,他刚才就说过了,有他在不需要其他人给夏夏买什么,这位怎么假装没听见?
只是还没等霍云骁说什么,聂海瑶便开口:“何先生,还是我来吧,夏夏,你看中什么就说话,我来买!”
“聂小姐,你可能不清楚,顾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
“何先生,应该是你不清楚,顾小姐对我不止是救命之恩!”
“聂小姐,若是我没有遇到顾小姐,我可能现在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何先生,要不是顾小姐,我父亲,还有我,可能现在都不存在了……”
两人互不相让,顾夏和霍云骁面面相觑。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再争了,实际上我没什么要买的,刚才云骁那样说,不过是婉拒林爷爷。”
顾夏赶紧出面调停。
……
这边林兴邦离开了拍卖会场。
但他也没有完全把自己的人调走,他留了一部分人在会场。
“你们看好了秦老板的人,不要让我那四位小朋友受伤,务必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秦家识趣的,不来找麻烦,自然是最明智的。
但就怕秦老板犯蠢,作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林兴邦留一部分人,就是为了预防这个。
当然,他也知道,不管是霍家,何家,还是聂家,这几位的身边都是跟着大量保镖的,也许都用不上林兴邦的人出手,他们几家的保镖就能收拾那些人。
但林兴邦派出人去帮忙,表达的是一个态度,一个示好的态度。
想到刚才顾小姐说,她的妹妹在聂氏拍广告。
林兴邦第一时间让人去查,聂氏旗下的公司,到底是哪一家在拍广告。
他只是等不及了,先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他绝对不会贸然的上前打扰。
或许,这位小姑娘就是她的后人呢。
林兴邦刚才在几人面前,没有完全说实话。
其实这手镯不光是故人的这么简单,还是他曾经的妻子的。
林兴邦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官商家庭,可惜当时国难当头,富裕如林家也不能独善其身。
林兴邦十几岁出国留洋,回来时,家里已经为他娶了一门媳妇,女孩是林兴邦从小的青梅竹马,小名唤作怡人,景怡人。
当时林兴邦为了反对包办婚姻,哪怕对景怡人有好感,也常常是不假辞色,要求去办理离婚手续。
林家长辈不肯,这手续自然是办不下来,景怡人有着一手的牙雕好手艺,是景家祖传的手艺,这一对手镯便是那时候,景怡人亲手雕刻的。
后来林兴邦为了事业四处奔走,等再回来时,只听说她生下了一名女婴。
林兴邦可以肯定,景怡人生下的女儿,绝对不是他的种,因为从始至终,林兴邦都没有碰过景怡人。
而景怡人又一直待在内宅,林兴邦心里清楚,除了家中的男眷,再无人其他人可想。
他怒其不争自甘堕落。
“你不肯与我离婚,又与他人珠胎暗结,你可真是够恶心的。”
“对不起,兴邦,你放过孩子吧,给她一条生路,我愿意去死,你杀了我吧。”
景怡人跪在地上,襁褓里的婴儿也才落地,满身都是通红,看起来脆弱极了,好像他一伸手就能掐死。
“杀了你?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林兴邦的内心何尝不痛苦呢,他是反对包办婚姻,但其实对于景怡人,他从来没有过坚定的拒绝,避而不见,也不过是为了少见面,才能控制他的本心。
“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在这大院里,恐怕也就是那几个吧?”
林家家规很严厉,内院是没有男性仆从伺候的,有的只有老妈子媳妇子和小丫鬟们。
住着的,却是林家上下几房的老爷少爷,太太奶奶们。
阶级分明的家,让林兴邦不乐意回来。
尤其那几个抽大烟的哥哥!
最终景怡人也没有说出,那女婴到底是谁的种。
林兴邦到底是心软,不忍心害了两条性命,认下了这个孩子。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林兴邦早就有了猜想。
他的大哥二哥都是瘾君子,常年卧床抽大烟,把身子都掏空了,大嫂和二嫂除了早年间生下两个小丫头,后面便不再有孕。
家里身子骨硬实的,除了他爹,就剩下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弟。
让林兴邦怀疑谁去呢?!
林兴邦接了母女两去他当时工作的地方住下,正好他也需要这么一对母女,替他掩盖身份,也就是在这一段相处的时光中,林兴邦还是没忍住,喜欢上了景怡人。
但他始终没有越过那条道德的红线。
直到他要离开,他想带着景怡人母女一起离开。
景怡人拒绝了他。
“我已经耽误你很多了,去了那边,你完全可以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