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筋脉俱废,亦不如此刻痛彻心扉,泪流满面。
“可否借小弟一观?”
萧寂远不明所以,爽快答应。
陈梓接过发钗,突然大叫一声,掩面急奔,转身冲出殿门,踉跄而去。
“陈兄!”萧寂远不知何故,仓促之下,竟甩开拐杖,一瘸一拐地奋力追赶,没走两步,便支持不住,汗如雨下。
他不是发钗的主人,哪里想得到当年陈梓买下它时,暗设巧思,特意在钗子的内侧刻上了一个浅浅的“吟”字,独一无二。
刚刚陈梓借来钗子一观,摸到熟悉的刻痕后,心如死灰,一时无法面对好友,落荒而逃。
他魂不守舍,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只是一个劲地发足疾走,专往僻静无人的小径钻。
那轮高悬于心间的明月,终究是落到了别人怀里。
“明天再把发钗还给太子殿下。”陈梓躺在湖畔的青草丛里,高举发钗,借着月光翻来覆去地看,自言自语道:“它不属于我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似乎摇晃着一盏灯火,越来越近。
“是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吗?”江听雨披上外衣,忧虑地问道。
“嗯,很重要。”江吟提着灯,回头歉意一笑,“我一定要找回来。姑姑你先休息,别管我了。”
夜深了,湖面上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枝头的叶片凝结了晶莹的露水。江吟蹲下身,拨开一丛丛杂乱的芳草,细细地摸索了一遍又一遍,一无所获。
“去哪了?”她轻声嘀咕道:“怎么到处都没有?”
灯笼散发着柔和的暖光,江吟咬着嘴唇,再度翻找了一遍。草叶边缘长着锋利的小刺,割伤了她的手。
她直起身,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抱着一丝侥幸向尚未踏足的湖岸走去。
是错觉吗?还是真实存在的?
陈梓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湖边茂盛的柳树下,柳枝垂下的影子倒映在他湿漉漉的脸上,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你为什么跑到这来了?”江吟失笑,纤长的食指虚点了点陈梓的额头,“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即使你不来见我,我日后也会想方设法见你一面的。”
她注意到陈梓眼下的乌青,显然是历经千里迢迢,没日没夜赶路,连眼都没怎么合过的缘故。宴席上隔得远了,看不太真切,而今抱膝坐在他身侧,咫尺的距离,足够江吟目不转睛地描摹他俊朗的容颜。
“好好睡一觉,睡醒就能见到我了。”
陈梓摊开的掌心放着一枚光洁的白玉钗,正是江吟苦苦找寻的念想。
她怕惊扰陈梓来之不易的好眠,便用两根手指捏紧钗子的尾部,谨慎地取回。
“叮”的一声,发钗坠地,陈梓握住江吟的手腕,已经完全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