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主子,我们真的要住在这个二皇子府上?这人面相凶恶,看起来不似好人。他若是暗中使坏怎么办?”
易臻倒没有疑神疑鬼,安抚道:“不是他也会有旁人,留在他府上,我们若是出了不测,他也难逃干系。”
阿兰懵懂的点了点头,想起了主子方才将那伙人甩在身后,眼睛放光,“主子可真厉害,方才阿兰觉得自己快要飞出去了,那伙人胆敢对主子不敬,办砸了差事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易臻捏着眉心,听着阿兰的碎碎念,在她天马行空的猜想中难得多了一丝放松。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的阿兰忽然想起了那些美人醉,“主子,遭了,那些人若是来寻我们赔酒钱可怎么办?我们当首饰得来的盘缠全都给谢公子了。”
易臻闻言,随口道:“他们不敢来讨债。”
阿兰不明所以,“为何?那位二皇子一看就不是好相与之人。”
易臻解释:“自然是因为心虚。”
来路上遇见的那伙匪徒,行事鲁莽,虎头蛇尾,一看便不是草莽出身。
在这皇城中始终乐此不彼费劲心机给人添堵却用露出马脚的人也只有二皇子那个恶毒又自大的蠢货。
易臻在二皇子府上度过难得清净的一日,易臻便借着这难得的清闲时光整理头绪。
大皇子被易长风派出去接待外族,此时不在京中,易长风正与宫中的各色美人打的火热,无瑕顾忌她这个不受待见的公主,三皇子空有美貌,正在游山玩水。
这便意味着,此时盯着她不放的只有易蕃,若要母后留下的旧部,这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易臻把前世几个跟在自己身边的属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此时那些随着她出生入死的手下们正散落在天涯,易臻想了好一阵子,才找出一个合适的人手。
易臻在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下秦肃的名字,吩咐阿兰假借买糕点去帮她传信。
阿兰一个时辰后就回来了,身上带了几包蜜饯果子,糕点肉脯。
易蕃便是在此时大摇大摆来找茬的。
他来时易臻正支了一把小摇椅,悠闲的躺在树下,拿着一张绣了海棠花的扇子盖着眼睛,另一只手自在的掏出果子来吃。
易蕃心里不痛快极了,他留下易臻的本意是为了吓唬折磨她,如今这个被磋磨的人悠闲舒适,他这个占据主动权的主人却终日心力憔悴,这让他如何能忍。
易臻扇子下的眼睛轻轻眨动了一下,易蕃进来时她就发现了。
如今她对易蕃的计策就是视而不见,任凭他怎么折腾,只要不过分,她只当旁边多了一只会叫的狗。
可是今日易蕃不想轻易放过她,“皇妹,今日日头正好,正是赏花听琴的好时候,为兄知道皇妹自小清净惯了,可今日实在难得,为兄不愿皇妹错付如此盛景。”
易臻撩起眼皮,跟在易蕃身后的侍卫鲁一莫名的胆寒,他身上因为办砸差事而被打的伤口还没有结痂。
二皇子今日带他出来,美其名曰体恤下属,为的就是让他因为受罚嫉恨易臻,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可是鲁一见了易臻脑海中只有一道始终挥之不去的阴影,那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马,头脑发热,理智全无的癫狂,以及猝然碎裂的酒坛已经让他看出这位公主是个不好惹的厉害人物。
直觉告诉他若想保命,只能装怂。
鲁一在二皇子的催促下,不得已道:“公主,二殿下在绛雪轩摆了酒宴,还请了谢俞公子弹奏乐曲,请公主移步。”
易臻漆黑冰凉的视线从易蕃面上划过,落在鲁一额头的冷汗上,淡淡点了点头。
易蕃面露喜色,鲁一却心中焦虑,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绛雪轩,谢俞与四全坐在被屏风遮挡的蒲团上,脸色苍白虚弱,他们身后一群白衣翩翩的乐师们没有丝毫压低声音的打算:“不过是个破落家族的公子,有什么可清高的,我看只是徒有美名罢了,他以为受大皇子所召,便能攀上高枝,这里是京城,管你是什么世家公子,还是什么青年才俊,既是被召为乐师,日后也只是酒宴上为人助兴的玩物。”
四全气恼的瞪了那些人一眼,他们入皇城之后,大皇子府上的管事因为没有大皇子的命令,没有让他们入府,正拿不定主意时,二皇子一句乐师不该呆在教坊司么?
一伙人不由分说将他们送到教坊司,一连数日,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整日对着他们教所谓的规矩,若有不从,动辄禁食,稍有不快,更是藤条棍棒加身。
不过短短几日,谢俞便清减不少,今日若不是二皇子要听曲宴客,勉强得了一碗白粥果腹,谢俞怕是难逃一劫了。
四全心内不断哀求上苍,祈愿少爷能度过一劫,可是很快他便绝望了,这是在皇城啊,他们举目无亲,哪里能等到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