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周嬷嬷,她另有打算。
慕大夫人听慕晏兰提起周嬷嬷,“她只是外院的小管事,跟着你去侯府,怕是帮不上忙。”
“阿娘,就她吧,我听说她梳头精巧,正好让我身边的小丫头白汐跟着学学。”
慕大夫人有些有疑虑,但耐不过女儿撒娇,最后只得同意了。
最后慕夫人脸色微赧,扭捏一阵,从袖兜里掏出一本册子,“这个里拿着好好看看,女人早晚都要过这一关。“她犹豫片刻接着说,”初时是有些疼,但你哄着他,让他轻点,别伤了你身子。”
慕晏兰似懂非懂,不过看着母亲不自在的模样,她只好说,“阿娘,我省得了。”
慕夫人见都安顿好了,脚步有些仓皇走了。
等她走之后,慕晏兰好奇地翻开画册,等看清里面交叠的图画,脑子顿时轰的一声,炸开了。
梦中旖旎缠绵的画面,涌上了脑海,她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食指小心捏着书页合起来。
这时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她吓得赶紧把册子压在枕头底下,拉过锦被蒙住头。
“姑娘,你怎么不脱外裳就睡下了。”白术进来熄灯,看见腰封的带子垂在床边。
“啊,有些困了。”慕晏兰欲盖拟彰的打了个哈欠。
等白术出去,慕晏兰紧紧裹在被子里,可枕头下的册子,仿若是烤炉,时时煎熬炙烤着她,一宿断断续续的梦……
福安居,老夫人看着东府的方向,“到底让东府那房人躲过去了,我听说沈家的三公子清醒了?”
“偶尔能醒上一会儿。”孙嬷嬷说道。
“倒是让他们捡了个便宜。”慕老夫人脸沉下来,“不是说那毒不可解吗?”
“老夫人,别急,就算身家三公子解了毒,那两条腿也是废了,废了腿的将军,还能上马征战不成,恐怕连爵位都未必能保住。”孙嬷嬷说道。
身有残疾,则不能出仕为官,更何况是武将。
“皇上态度不明,是祸不是福,”孙嬷嬷意味不明说道。
老夫人闭着眼,捏着手中的佛珠转了两圈,“别累及西府就行。”
青竹院中,北风呼啸,飒飒作响。
幔帐低垂,影影绰绰间,床上躺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沈老夫人看着昏迷不醒的孙儿,哀叹一口气,“明日安排好人去迎娶,虽说寂儿不能亲自前往,也不好太过委屈了慕家的小丫头。”
观言默了默,领命下去安排。
慕晏兰觉得眼皮子刚合上,睡了不大一会,就被从床上叫起来。
这天还黑蒙蒙,蔷薇院打着红灯笼,一盏一盏,院里亮堂的如同白昼。
慕晏兰刚沐浴出来,就看见母亲带着全福人和喜娘来了。
全福人是靖远伯府的伯夫人,生得和蔼喜人,婚姻家庭美满,是建康城有名的全福人,这夫人可不好请,当初连太子大婚都请的她当全福人。
“呦,这三姑娘这真的好看。”全福人由衷夸奖道,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圆润的小辈,看着就喜人。
慕晏兰笑了笑,上前行礼:“伯夫人安好。”
伯夫人拉着她的手,“好好好,来先坐下,咱们先净面。”。
按说平时都是伯夫人身边的嬷嬷,帮忙进面梳头,可是今儿,伯夫人却是亲自上手。
“说起来,我还是镇安侯府的表亲,沈寂那小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虽说为人性子冷淡,却是个有出息的,那些传言不尽详实,三姑娘不要听信。”
慕晏兰自然乖巧点点头,但心里却想,实际上,沈寂比传言中,还凶残,还冷漠……
她不敢想下去了。
靖远伯夫人想到沈老夫人的嘱托,愈发亲热说道:“净面有点疼,三姑娘忍一忍。”。
“嗯,我忍得住。”慕晏兰乖巧的说道。
等绳线从脸上绞过,她觉得汗毛被连根拔起,确实疼呀,她握紧拳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嘶……”倒吸一口凉气。
“快好了,三姑娘。”
“嗯。”慕晏兰眼泪汪汪,她也不想哭,可这是生理反应她控制不住。
伯夫人看着水盈盈的杏眼,凝脂般白嫩的肌肤,暗暗赞叹。
她当过这么多年全福人,第一次见皮肤能细滑成这样的,尤其是这丰盈的身姿,床笫之间,那便是不可言说的滋味了。
净了面,便开始梳妆,高高挽起发髻,连额前的鬓发一一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伯夫人嘴里念念有词。
慕夫人看着梳妆,眼睫盈盈,浮上一层雾水,女子一朝出嫁,便从女儿变成妇人。
操劳家务,孝顺公婆。相夫教子,一辈子便这样过去了。
见慕晏兰乖顺的,由着他们摆弄,慕夫人别过脸,轻轻拭了拭眼角。
点红妆,穿嫁衣,慕晏兰瞬间像是变了个人,娇憨中带着妩媚,清丽中露着贵气,真真是夺人眼目。
“这沈寂小子果然是好福气,等揭了盖头,保管让他移不开眼。”伯夫人说道。
喜娘同样含笑凑过来,“新娘子可真美,皮肤又细又滑,以后定然得夫君宠爱。”
不过想到未来的夫君是镇北将军,她笑容顿了顿,接着垂头帮慕晏兰整理嫁衣。
穿戴完毕,慕晏兰安静坐在闺房,慕夫人迎着全福人和喜娘用了朝食。
慕晏兰环视四周,住了十几年的闺房,这一去,不是何时能归来,心头涌上别样的滋味,
门突然吱呀被打开了,白汐探出头来,眼看房中没人,匆匆端着盘子溜进来。
“姑娘,你饿了吧,白术姐姐让我偷偷送过来些糕点。”白汐把托盘端过去。
里面装着百合酥,慕晏兰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幸好百合酥做成拇指大小,不用担心花了唇脂,她捏着百何酥,连连吃了五六块。
白汐狠下心来说:“姑娘,最多再吃两块。”。
慕晏兰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