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主动地献祭,多半是在跟自己较劲。她在反复告诉自己,白似锦说的是一派胡言,她可以喜欢别人,也可以接受别人。再加上酒精作祟,那晚她与方栖泽便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唐雨瞳的脸不禁微微发烫,她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快速地掩饰自己的慌张。
这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白似锦回来了。
她看见唐雨瞳,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忿忿地看向白绍霆:“哥,你可没告诉我今天晚上她会来啊......”
白绍霆正色道:“咱们一家人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好不容易都有时间聚在了一起,你就不要多事了。”
听到白绍霆这样说,白似锦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下。
这道晚餐,吃得无比漫长。餐桌上不少山珍海味,可唐雨瞳却觉得食之无味,她甚至有些后悔今晚前来于此。
在此期间,只有白绍霆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两人说话,维持着这表面的和平。
最终,还是白似锦先忍不下去了:“哥,你要是实在找不到话题,可以不说话的。”
唐雨瞳原本拿刀叉的手瞬间停滞。
“你难道不知道,我看见她,根本吃不下去东西?!”
“白似锦!”
眼见“战争”就要燃起,唐雨瞳心理不适,打算起身就走,白绍霆的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白绍霆起身来到阳台去接电话,看样子是在协商一项重要的生意。
餐桌前只留下白似锦与唐雨瞳两人面面相觑。
“我吃饱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一会儿告知你哥一声就可以了。”说着,唐雨瞳就要起身离开,不想再去看白似锦一眼。
白似锦却在这时叫住她:“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的话我可能不感兴趣,也不会想听。”她冷声回应。
“我对牛肉和芒果过敏,你看看今天这顿饭,可以说是精准踩雷。”说着,白似锦将袖口上撸,胳膊上已然出现了红疹。
身为医生的唐雨瞳,看到这一幕很焦急,她问白似锦:“你刚刚吃了多少,快把家里医药箱中的过敏药拿出来,快啊!”
白似锦笑了,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急,你先坐下,让我把话说完,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你放心。”
“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
看到白似锦这样,唐雨瞳也只好先坐下,她也很好奇,白似锦到底要说什么。
“我对什么过敏我哥不记得,他只记得牛肉和芒果是你喜欢吃的,还真是讽刺。”
“都这样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白似锦好整以暇地问道。
唐雨瞳不喜欢她这样的说话方式,她毫不客气地回怼:“我能看出什么,我又该看出什么?”
无论如何,白绍霆只是他的亲人,仅此而已。
她最讨厌别人对她与白绍霆的关系过度解读,而眼前之人正是一切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她自然最讨厌。
“据我所知,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交男朋友,以你的条件,不是因为不能,是因为不想吧。”
“这是我的自由,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唐雨瞳有些不耐烦,她不想再听白似锦说下去。
“你知道不知道,小时候有一次我被绑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被救回来......”
唐雨瞳默不作声,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后来我听我哥身边的秘书说,我哥知道我被绑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想办法联系绑匪救我,而是担心你也被盯上,在你身边一下子安插了好多保镖。”
讲到这里,白似锦的情绪明显失控。
“......对不起,但这事是他这么做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见唐雨瞳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白似锦一时语塞。父母早早离去,她对父母印象颇少,身边唯一的亲人便是哥哥白绍霆,可她从未感受到他的关心,白绍霆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唐雨瞳一人。
白似锦愤懑不平,为什么?
她与白绍霆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而唐雨瞳,不过是白家的一个外来者。她除了猜测自己的哥哥喜欢唐雨瞳,她想不到任何原因。
“唐雨瞳,他就是喜欢你......”
“你别说了!”唐雨瞳慌忙打断白似锦的话。
“都这么明显了你就是看不出来是吗!?”
“白似锦!”
两人的音量都变得极其之高,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
“我一直把他当亲人......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唐雨瞳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时,白似锦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她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白绍霆。
白绍霆不知何时已经打完了电话,走了出来。
“哥,你听到了吧。”
这么多年,她不好过,她当然也不想让别人好过。
唐雨瞳慌张回头,与白绍霆四目相视。
一时间,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有些东西,从来无需言说,也无法言说,一旦戳破,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唐雨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白家的,她整个人就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此刻,她脑海中,只剩下了混乱。
父母带给她的创伤,和白家错综复杂的关系,与方栖泽的再次相遇,还有工作上的不顺心......
这些事情一齐涌入她的脑海,令她窒息,无处遁逃。
心烦意乱中,唐雨瞳开车离去,这一路上,她开得并不安稳,跌跌撞撞的。
再这样开下去,她实在是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只好将车沿路边停下。
街角的一家酒吧正在营业,心情烦闷的她从车上下来,朝酒吧走去。
夜晚,酒吧内的气氛到达了顶点。刚一进去,唐雨瞳就立刻被喧闹的人群包围。
连空气中都是微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