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方栖泽极不情愿地接通了电话。
“喂。”
“方哥,干嘛呢,一个人多没意思,来找我玩呗!”电话那头的白星热情地对他发出了邀请。
“不想去。”方栖泽成闷闷地回答。“你爸妈呢,你不陪他们过年啊?”
“哎,他们二老出国旅游,享受二人时光呢,哪有空管我啊!我现在很无聊,方哥你快来我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会让他更想唐雨瞳。于是,方栖泽来到了白星家,却发现白星在贴对联。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星一转头,看见他来了,就开始怼他:“你笑什么笑!生活要有仪式感,这过年了,增加点年味,你懂不懂!”
“好好好,随你。”方栖泽懒地跟他争辩。
对联贴好后,两人走到屋内,看着满桌子的年夜饭,方栖泽也有点饿了,便坐下开吃。
“嗯,也就还行吧,和我的手艺比起来,差远了。”
“去去去,你滚一边去,有本事不吃!”
两人打开电视,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开始看春节晚会。
歌舞、杂技、相声、魔术、小品。节目内容丰富,可方栖泽只觉得无趣。
听着闹腾的春晚,和白星左扯右扯地闲聊,方栖泽却莫名觉得拿筷子的手使不上力气。
本来想加一块红绕肉,可夹了好几次都夹不到,好不容易夹到了,却没夹稳滑到了桌子上。
白星忍不住嘲笑:“不是啊方哥,你连筷子都不会用了?”说着,连连给他夹了好几块红烧肉。
方栖泽吃了好几口,然后就开始灌酒。一连几瓶白酒下肚,辣得方栖泽直流眼泪。
看他情绪不对,白星担心起来。
“大过年的,方哥,咱都好好的啊。”
可方栖泽一句话都不说,还是不停地灌酒。终于,他晕晕乎乎的,意识逐渐开始不清醒。
“白星......”
“诶,我在呢,方哥。”
“我就是太想她了。”说罢,泪如雨下。
这个春节,对方栖泽而言,比以往任何一年的春节都要难熬。
接下来的几天,白星怕方栖泽一个人出什么事,于是硬把方栖泽留在了他家。两人白天打游戏,晚上开跑车去兜风,日子浑浑噩噩的。
白星很快就发觉这样不行,得带方栖泽出去散散心。
于是,白星立刻订了去往郑桥的机票,机票订好后,他硬拉着不情不愿的方栖泽一同前往。
旅游地点选在郑桥的原因,是有段时间父母工作上的调度,白星就在郑桥外语读了高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想看看郑桥有什么变化。
来到郑桥后,方栖泽跟着白星去看了二七塔,逛了光彩超市,去看了大玉米楼和中原福塔,夜爬嵩山,登顶后看嵩山日出,还品尝了胡辣汤和烩面这些当地特色。
白星的旅游规划做得很好,让方栖泽每日的行程都很丰富,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想唐雨瞳的时间变得少了起来。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方栖泽会再度打那个永远也不会接通的号码,然后发短信,一遍一遍发着“我想你”。
却始终没有得到过回应。
是啊,她为了躲他,来到一个新的城市,肯定会换个手机号码,重新开始。
他时而想起两人的最后一面。
在车里,她拿起玻璃杯狠狠地砸向他,他求她别走,她却头也不回,毅然决绝地离开。
恍然想起他与她第一次在飞机上见面时,她也是这般冷漠。那时他虽然心动,却从未想过会和这个女孩产生交集。
人生若如初相见......
与川桥不同,郑桥位于北方,冬季是干冷而非湿冷。冬风宛若利刃般,切割在皮肤上,时而让方栖泽感觉有种刺痛。
那种痛感,与他想念唐雨瞳时的心头之痛倒是很像。
这天郑桥突然下起了雪,方栖泽很意外。大雪纷纷扬扬,宛若柳絮随风而起。
方栖泽常年呆在川桥,没怎么见过这么大的雪,他难得有兴致。于是还没等白星起来,他就裹上了外套,兴致冲冲地坐酒店电梯来到了楼下。
大地铺上了一层银霜,周围宛若一个冰雪的世界。
这是方栖泽从未见过的景象。
酒店附近正好有一个小公园,里面的腊梅花都开了,方栖泽向公园里走去。
现在还是早上,公园里人烟稀少。在这样一个下雪的冬日,更多的人还是愿意呆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像方栖泽这样为了看雪专门下楼的,大概是少数。
越往公园里走,光线变得越暗。
方栖泽走到一处林荫小道时,他突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