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霜天去菜地摘了一麻袋新鲜的菜。
回家时路过李梅家,听见屋里有人一边哭一边骂。
她听了一下,是林华军的姐姐林飘琴,骂李梅不要脸不配当母亲。
“飘琴,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梅一个人带孩子有多难你知道不?讲起来你是每个月补贴她钱,家里一堆的事不要人干啊,地不种啦?”
翠华嫂子看不过去,出声维护李梅。
林飘琴转头和翠华嫂子吵。
林霜天觉得这样下去对李梅的刺激太大,想了想决定去找村长谈一谈。
她抬脚要走,李梅流着泪从墙角转出来。
“小霜。”
林霜天叹了一下,停下来等她。
李梅跑到近前,手捏着衣角,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憔悴得老了好几岁。
“你说。”林霜天尽量让自己温和一下。
“你、你说囡囡是个有福的人,她以后会被人欺负吗?”
林霜天盯着她怯怯的眼神看了几秒,“你若自杀会影响她。”
李梅一怔,她确实想自杀,只想从林霜天这里听到让她放心的话。
她低下头,哭得肩膀一抽一抽。
“死很容易活却很难,林飘琴什么意见。”
李梅抹了一下眼泪,抬起头,“她要把囡囡带走。”
“也好,不过走之前,你们找村长写个东西,你是囡囡唯一的监护人。”
李梅的脸色煞白,“你也觉得囡囡应该跟着她?”
林霜天摸摸她的头,她的身子明显一僵,嘴唇颤抖起来,“你、你不嫌我脏吗?”
“不是你的错,你的错只是不够勇敢。我给你一年时间,你找个尼姑庵或者道观做志愿者,一年后你若还留念人间,那时候我再帮你。”
阻止老爷子杀人,她的法力又增加了一些。
她有自信一年法力即便没完全恢复也八//九不离十,到那时自能窥得李梅的未来,也能给她改命。
“这一年,你所遭受的苦难是你必须承担的一劫。你已经有足够的勇气送林道海进监狱,我想你也有足够的勇气去承担这场劫难,是不是?”
李梅捂着脸放声痛哭,她的哭声引来翠华嫂子。
“小霜,是你啊,怎么弄了这么多菜。”她走过来笑着打招呼,眼神担忧地看了李梅一眼。
林霜天笑笑,“去我姑姑家。翠华嫂子,你是个心善的,会有好报。”
翠华嫂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走了。”她笑着对两人挥挥手,提着一袋菜往家里走去。
走了两步后,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翠华嫂子疑惑地问:“她说这话啥意思?”
李梅止了哭,把林霜天说的话说了一遍。
翠华嫂子一拍大腿,“李梅啊,你听小霜的,这丫头聪明,让你坚强勇敢呢。”
李梅点点头,又点点头。
她选择沉默毁了自己,选择相信小霜救了自己。
在她走上绝路的时候,是小霜拉了她一把。
小霜永远不知道,刚才摸她头的那一下,她好似找到了依靠。
李梅永远不知道,刚才那一摸可是天师的赐福,虽然这个天师还不够纯正,那也是有点灵力的。
林霜天到了姑姑家,姑姑和姑父上班,小表弟夏宁开的门,给她拿了一根赤豆冰棒回房继续睡大觉。
姑姑和姑父是缫丝厂的双职工,姑父还是个小组长,厂里分了一套房,日子过得不错。
林霜天的渣爹抛弃她们后,姑姑没少补贴她们,和大伯轮流出学费。
姑父也是个好心肠的人,对于老婆补贴娘家这个无底大坑,虽然颇有微词,却没阻拦。
赤豆冰棒真好吃,甜甜的凉凉的。
时间差不多,她给小表弟留了纸条出门去了。
大市口,林霜天找了个位置坐下,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拿了两块小石子压住两边。
纸上写着:算命,一百元起步。
“小丫头,你会算命?”有路人经过,带着不相信的笑容打趣。
林霜天眯眼笑笑,点点头。
“你这也太贵了吧。”
林霜天还是眯眼笑笑,摇摇头。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算命的不该说:大叔,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准了再给钱?
像个哑巴。路人觉得无趣走开。
又过去两拨同样不相信的路人,林霜天始终不说话,只点头摇头。
“哟,这年头,还有小姑娘摆摊算命。”
“这可是封建迷信啊。”
来了两个小青年,留着及耳的头发。
这个年代,这样的头发对于男性来说过长了,属于不务正业或者小流氓一类。
再看两人穿的衣服,一个花短袖黑长裤,一个白色老头衫灰色短裤,和预知里面的一模一样。
来了!
林霜天压住激动澎湃的心跳,淡定地点头,“两位,算一卦吗?”
“哈哈!”两位大哥爆笑,花衬衫蹲下来,手指点着纸张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算-命-一-百-元-起-步。我说妹子啊,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非得装神弄鬼?”
林霜天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你没算,怎知我装神弄鬼?”
“哟呵!嘴挺硬!来来来,给哥算算,哥什么时候发大财。”白色老头衫也蹲下来,直接伸出左手。
林霜天没看他的手,目光在他和花衬衫脸上各自扫了两遍,问一旁的大爷几点了。
大爷看了看手表,“十点四十。”
他二人出事时间是十点四十八,死吧!
林霜天只要拖几分钟就能避开死亡的时间。
第一遍是看,第二遍是确认,半天没说话。
她在心里默默数了一分多钟。
“哈!算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