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
又发什么疯?
丁暮云皱了皱眉,眼睑下压,长睫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今天一天没来看他,他就成这样了?
又恢复成少爷脾气,动不动就骂人。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杜春树回望她,被这样恶心的眼神狠狠刺伤。
他是真他妈讨厌她这样的眼神。
也是真他妈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
她看着自己的时候永远这么淡漠,忍让,像个机器、木头,明明有很多情绪但就是不发泄出来。别人再虚伪,也会假装问问他好不好,可她呢?连发自内心的微笑,哭泣,都没有。可对着哥哥和这个仅仅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她就能笑得这样花枝乱颤。眼角、嘴角,全他妈是笑意。
到底把他当什么?
空气里的温度下降至零度以下,手指颤了颤,指甲上凝了层冰花。
付斯寒并没有因为杜春树的“来者不善”而生气,他脾气好,有的是耐心。
右手插.进大衣包里,慢慢地翻阅他的病历。
嗯,和他想的差不多。
最糟糕的那种情况。
“算不上impossible。”付斯寒说,“积极配合治疗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丁暮云点点头,面色稍稍缓和。
她将视线转向杜春树的身上,希望他能有些反馈。
付斯寒说的话虽然不是圣旨,但很有权威。
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杜春树的信号塔并没有接上电缆,他嘴角向下,脑袋上顶了团硕大的鸡窝。
杜春树的怒火一点一点攀升。
他冷冰冰道:“管我屁事。”
“别治我,这病死不了,要你有屁用。”
丁暮云被他这席话扰到,她真是无语死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死样了。
她有些不悦地呵了声,“杜春树,你别太过分了。”
“付医生可是奉华……”
“丁暮云!”杜春树骤然暴怒,“你他妈能不能闭嘴啊。”
“他这么牛逼你就贴着他去啊,来看老子干嘛?”
“杜……”
“看我这样你是不是很爽?他妈的我就像条狗一样天天被你们这样五花大绑地锁在这儿,你们有谁问过我愿不愿意治?”
“我只想死。”
最后一句说完,他应声倒下。
被子被拉到头顶,盖过他暴怒的脸。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像只蚕茧,但下端无故地伸出一条腿来,单薄的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脆弱的身形。
明明是这么魁梧的一个少年,怎么这么小?
好像只有一个巴掌大,翻过来就能碾死。
付斯寒盯着杜春树,眼神转移到丁暮云的身上。
出去吧。
他们好像都在说。
她慢吞吞地往外走,后边脑袋移了只眼,一直注视着他。
她的腿沉得像灌了铅,心事积攒到心脏,突突的,一直疯跳。
少年哪,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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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门,走出去小一百米,丁暮云突然立住。
“真是不好意思,付医生。”丁暮云面向他,替杜春树道歉,“杜春树这小孩就是这样,比较幼稚,您别和他计较。”
“没事,对喜欢的人就是这样的。”付斯寒耸了耸肩,笑笑,“都经历过青春期,我懂。”
“……?”
丁暮云忙不迭地解释,“您误会了。”
“他只是,只是有点……”
他只是有点什么呢?
强烈的占有欲?幼稚的性格?少爷的脾气?
不知道,反正不是喜欢她。
正常人才不会这样对自己喜欢的女生。
她吐了口气,也懒得再解释。
带着付斯寒找到他的办公桌,她有些头疼地扶着墙爬回办公室。
安梦里还没走,坐在丁暮云的办公室里看书。
她看的书不是其他的闲书,而是专业的医学书籍。
看见丁暮云回来了,安梦里立刻合上了书,站起来向她打了声招呼:“你回来啦丁医生。”
丁暮云嗯了声,放下病历表,“你打算学医?”
安梦里点点头,“嗯,出了车祸后我妈就给我办了半年的休学,我打算今年高考勉强参加一下,再学一年争取考个好点的医科大学。”
似是想到什么,安梦里垂下脑袋,手捂着嘴,闷闷地笑了起来。
“其实,我一直有个愿望。”安梦里莞尔,“我一直想为以后的另一半做出点牺牲……或者是贡献。”
“贡献?”丁暮云挑了挑眉,拿起桌面上的咖啡,啜了口。
她没太听懂“贡献”是什么意思。
安梦里点点头,“就是陪伴啦,我希望以后能做他的助手,他做什么,我也跟着做什么。”
丁暮云听罢,深深地抿唇。
这意思,不就是寄生么?
安梦里平日里看上去挺独立的,虽然没有什么太多自己的想法,每天就是逛逛街买买衣服,去去酒吧什么的,但从来没有听过她交什么男朋友,靠朋友干嘛的。
这样完全被别人牵着走,完全靠别人而活,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对方的监视下的日子,丁暮云可不感兴趣。
不过,她似乎也没什么权利干涉安梦里的选择。
丁暮云盯着安梦里,笃然道:“小心被骗,及时抽身。”
“你也是一颗明星,不必为谁而活。”
安梦里笑了笑,没说话,十指交叉,长长地放在胸前。
少女的心事如夏日的荷花,曝晒在光明之下,每日都向阳。
风吹吹,湖面便能掀起惊涛骇浪。
那个人是谁,安梦里并没有说。
丁暮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