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丁暮云惊愕地圆眼,“结婚?”
什么结婚?
低头,恍然看见自己的两个证件。
表面光滑,指腹在上面摩挲。
她突然有点被卖的预感。
“不然呢?”绿灯亮了,杜春树发动汽车,“我叫你带这两玩意干嘛?”
他的目光放在远处,仿佛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丁暮云脑子里有点懵,不确信是不是自己发烧太严重听错了。
刚开口,“阿树。”
便被某人粗暴地打断。
他把车靠边停在树下,车内顿时暗了下来。
杜春树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依旧没有看她。
他忽然问:“丁暮云,你爱我吗?”
“我……”
“算了。”杜春树突然暴怒,几近咆哮道,“别说了!”
“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不愿去,就下车。”杜春树打开了副驾驶的锁。
丁暮云牢牢地抓着胸前的安全带,脑子里的雾气似乎灰飞烟灭,她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他们之间不知道还有多少次机会,从前错过的原本以为无法弥补,可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愿意迈出这一步。她在乎他,担心他,但始终无法抛下过去。
如果现在拒绝了,他还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吗?
她不是赌徒,不敢赌。
下定了决心,丁暮云决绝道:“走吧。”
杜春树沉默了会,“你确定?”
“这事没法反悔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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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不过不是民政局,是医院。
丁暮云看着前边人山人海,有些迟疑,“要不先去领结婚证?最近流感很严重,医院到处是人。”
“你这么急干嘛。”杜春树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这么想和我结婚。”
“……”
她一时语塞,回不出半句。
挂号,看病,开药,老三样。
她没发烧,最近医院物资紧俏,一般过了发烧那个阶段的都只开药,不打点滴。
杜春树帮她拿药,她坐在原地,脑袋放空。
某人很快回来,手上还拿着个面包和热水。
丁暮云摇摇头,“我不想吃面包。”
“不想吃也得吃,亏你还是个医生,不能空腹吃药都不知道?”杜春树不悦地把药递给她,自己埋下头掰面包。
他的手指很修长,骨骼分明,又透着些粉白,手背上还有颗细小的黑痣,手腕却很细。青筋如地脉,绵延遍布。
他还是这么瘦。
杜春树把面包撕成一条条的,很整齐,几乎规格都是一致的。
放在纸巾上递过去,用眼神恐吓她吃下。
久违地吃面包不被噎到,她似乎恢复了些味觉。
至少能吃到面包的香甜。
返回停车场,他们一路沉默。
丁暮云的心里盘算点事,一点和他们无关的事。
黄校长虽然没明说,但隐约透露了撤资这事和她有关。
他声泪俱下,要求丁暮云一定要保住学校。
城南镇就这么一个希望小学,不能倒了。
她心里也很纠结,毕竟自己也没什么能耐,拿什么拯救希望小学呢?
拿,杜春树吗?
这样匆忙地答应,算是在利用他吗?
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空气都变得稀薄。
地下停车场很冷,她的心里空空,容纳无尽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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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民政局,没多少人。
近几年结婚率下降得厉害,城南镇虽小,也不例外。
前面只有一对新人,两人年纪看起来很小,约莫二十出头。
她埋下头,一点一点地填写结婚登记申请书。
这种感觉很奇妙,比考试还紧张,手甚至克制不住地在抖动。
办事人员见她这样,又看看杜春树冷淡的脸,谨慎地问道:“小姐,你是自愿的吗?”
自愿二字戳到了杜春树,他撇过头,眉头紧紧地皱着。
“当然。”丁暮云想也不想地笑了起来。
加快写完,在姓名处按上手印。
拍照时那对新人在旁边。
笑得极其灿烂,两人肩并肩,脸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摄影师友情提醒:“二位不好意思,分开点。”
这头的摄影师却很头大。杜春树和丁暮云远远地站开,二人之间似乎隔了条楚河汉界,一个不挨一个。
“凑近点吧您们二位。”摄影师说,“你们看起来还不如我和隔壁那小哥看起来登对。”
杜春树闻言,大手一捞,把她拽了过来。
脸色依然臭臭的。
她跌在他怀里,脸色绯红。
隔壁的新人听笑了,新娘夸张地笑了起来,对杜春树说:“帅哥,你这么帅就别老绷着张脸嘛,看给你老婆都吓成啥样啦?”
“哈哈哈……”
“……”
丁暮云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头上挂着三条黑线。
不过,脸色倒是好了许多。
动作总算达标,摄影师挠挠头,拍下一张。
领了结婚证,他们站在大厅。
刚才的新人擦肩而过,女人还在看着杜春树笑。
嘴都合不拢。
新郎似乎有些不乐意,掰着她的脸往自己的方向,“看什么,没看过帅哥?”
“确实没啊!”
“那我算什么?”
“你算我的……小宝宝嘛,嘿嘿嘿。”新娘撒娇似的扯了扯新郎的脸。
新郎脸色缓和,握着新娘的腰走了出去。
这一场景,着实有些掉鸡皮疙瘩。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