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站在升降椅上,拿起皮尺,丈量多弗朗明哥的身体尺寸。
三米零五……身高也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眼前的这个人,脸和身材与小唐别无二致,气质却相差很大,小唐像个没读过多少书,脑袋空空的快乐傻逼,而多弗朗明哥……身居国王高位,平静的,心事重重的脸带着些……寂寞。
他是如此复杂的一个人,晒成古铜色的肌肤好似太阳的呼吸,身材好到健身教练都嫉妒。他坐在床边,平静着喝茶的时候带着贵气,但举止又混杂着国王独有的霸气,海贼的痞气,以及不时暴露出来的流氓的流里流气,国王和海贼,安斯很难想象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可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可他又如此的寂寞,那那种名声大噪后的突然寂寞,是千万条路认准一条走到死的孤独。是注定悲剧的英雄史诗,是雄心万丈而老矣,是失去爱□□离子散,是……中年危机?安斯忽然想到了一个准确的形容词。
就像是那种,手下不靠谱,当年浓情蜜意的老婆甚至做都不愿意让他碰,儿女叛逆,生意一团糟,公司看起来做的很大但其实背后一堆欠款,退也退不下去,升职业天花板也到头了,每天要处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焦头烂额,被生活折磨的毫无性.欲。
但是,那种被生活折磨出的疲惫感反倒令安斯性质大增。
安斯想着说些什么。
“说来,我最近在读德雷斯罗萨历史的书……”安斯想了会儿,开口,“德雷斯罗萨一直都是贫穷的国度,直到十年前,国王大人出现德雷斯罗萨,才有所好转,是国王大人让德雷斯罗萨成为了富裕的国家,但不知为什么,周边国家战争却比以前多了。”
她在说什么?
安斯挽回:“其他国家的国王没有我们国家的国王英明神武,德雷斯罗萨在国王大人的治理下,可是很和平。战争这种事情,除了劳民伤财,又有什么意义?”
多弗朗明哥嘴角勾起微笑:“可以养活军火贩子。”
安斯:“……”
这个男人为何可以笑得如此坦坦荡荡?的确,战争给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而对一些人来说,战争是取之不尽的财富,军火,人口买卖,人造恶魔果实交易,以及为了掩盖这一切而成立经济公司,迪亚曼迪的竞技场,乔拉的美术馆,巴法罗的赌场……一个个开在海外的身份不明的账户和大批资金的流入,德岛因此而富裕。
安斯心里升腾起一股好胜心,她想和这个人正面交锋,“我一直有件很好奇的事,不知道能不能问问国王大人?”
“这个国家的产业结构还挺奇怪的,有肥沃的土地,向日葵种的却比粮食还多,完全不赚什么钱,工业也有,但和其他国家比起来,又没什么竞争力,旅游业倒是兴旺发达,但第三产业这东西,说白了,也不是国家之根本。德岛也不是资源型国家。国王大人上台之后,政府对民税务一直都很轻,这个国家的国民也特别懒,我手下的员工没一个想干活的。旅游业再发达,没有其他产业的加持,也充其量不过是三流国家罢了,但德岛一直都是新世界顶尖的富裕。我翻了很多政府报告,也没看出来这个国家的财政收入是哪来的。”
多弗朗明哥说:“我可是王下七武海,掌管着这一带的贸易,权力与财富本就一体,只要定下一个规则,让别人活在你的规则下,财富就会源源不断聚集,世界政府不也使用这个方式,称霸这片大海的吗?”
简直是废话。
安斯又说:“另一件一直都令我很好奇的事,德岛历史上从未有过玩具的记载,倒是国王大人来了之后,玩具就出现在了德雷斯罗萨,而更奇怪的是,这个国家的人口,在十年前力库王发疯的那一年锐减,而很巧的是,突然出现的玩具的数量和莫名消失的人口数大差不差。”安斯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对多弗朗明哥说:“这个国家的玩具,该不会,是人类变的吧?”
多弗朗明哥呋呋呋呋,没有正面回应,“说不定呢?毕竟民间一直传闻我是火烈鸟变的,国王是火烈鸟,国民是玩具,倒是很有趣呋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的回复出乎安斯的意料,明明没有回答任何有用的信息,却又让安斯找不到怼的地方。
无处下手。
可就在安斯思考的时候,多弗朗明哥开口:“一年前,我丢了一笔钱。有个人从我这里偷了不少钱,但我查不出这个人是谁。”
“那个人在我身边几年,得到了我的信任,做到了很高的位置,我甚至把本应该我亲自处理的生意都交给了她。”
“但是她背叛了我,这让我很想不通。能做到这个位置的,都是多年来与我患难与共的家人。不可能再有卧底混进来了,可如果是家人,你说,她能因为什么理由,背叛我呢?”
对于多弗朗明哥的问题。
“她?”安斯好奇,“是个女人吗?”
女人……多弗朗明哥不知是男是女,但却默认为了女人。
“女人的话,是国王大人的恋人吗?”
恋人?多弗朗明哥第一次朝这个方向想去。他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不可能仅仅因为感情就把这么重要的生意交出去。
安斯想,“如果是恋人的话,就很好解释了,指不定国王大人做了什么事情,伤了她的心。”安斯看着多弗朗明哥:“没有冒犯的意思,国王大人看着就是那种会让女人伤心的男人。”
计划让他命令砂糖将她变回人类,如今却独自前往王宫,她在想什么?作战计划又是什么?
比起猜她的心思,还不如吩咐维奥拉使用果实能力。
安斯在画设计稿,被召唤而来的维奥拉,用手指圈住眼睛,透过工作室的墙壁,窥探那只小熊玩具的大脑。
维奥拉瘫倒在地,发出一声尖叫。
多弗朗明哥:“作战计划……是什么?”
没有任何作战计划,那只玩具熊的脑子里,只有……维奥拉捂着羞红的脸,“难以置信……怎么会有这么淫.乱的熊呢?!”
安斯画好了设计图,找多弗朗明哥确认。四楼寝宫的房门没关,透过门缝,夜晚昏暗的灯光下,安斯看到多弗朗明哥身边站在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头长长的黑色头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