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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暑(1 / 3)

八月处暑,南方的空气闷窒而潮热,暖风如浪潮滚滚涌来,整栋教学楼热得仿佛一座巨大的蒸炉。

由于空调未开,教室里只有几盏绿色长叶大风扇哗哗地转,埋头写题的准高三生们就像被烤熟后搁在风箱里干熏的腊肉,又酸又咸的汗味在空气里弥漫。

但没办法,他们是最早一批返校的学生,教室里的空调还未检修和安装新的雪种,只能等正式开学前学校统一安排。

其中一间靠楼梯口的教室,灰色汗衫湿透了背脊的中年男教师正举着他的圆规尺,在黑板上敲了敲,唾沫横飞地讲解着今年高考的严峻形势。

“同学们,今年的高考数学平均分创下历史新低,你们不少师兄师姐考前信心十足,考后全军覆没......老师很替他们惋惜,因为题目没超纲,只是题型有变化,送分题减少还加大了计算量,基础不好的同学很容易心态受挫。明年就轮到你们这一届了,大家注意,那种一昧埋头刷题、不求甚解只求套路的做法得改,要‘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

讲台下一众学生听得表情凝重,尤其是前排那几个成绩好的,甚至还特地把老王那句话抄在笔记本上。

不过也有心不在焉的,快到高三还是老样子,有的趴桌,有的眼神游移,还有的跟同桌在桌底下腿别着腿较劲......

“冬月,老王快发飙了,”中排一个靠窗的双人座,短发女孩悄悄撞了下还在盯着窗口的同桌,压低了嗓子,“回神。”

窗边的少女转过头来,轻轻“哦”了一声。

她的音色动人,犹如琴弦轻拨,玉珠叮咚落盘响。

短发女孩屏息,侧眸瞥了一眼同桌,脑海瞬间浮现出一句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古人诚不我欺。

就算是老王,也舍不得凶这么好看的同桌吧?

而且冬月还是艺术特长生,老王对班里几个特长生的态度都是放养的。

不过此时,讲台上的老王脸色不佳,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鹰隼般的目光径直扫过前排和中排,最后停留在末尾那几个七倒八歪、无心听课的学生身上。

“都这个时候了,有些人还是把老师说的当耳边风,看看上学期市考自己什么排名?这样下去别说一本,高职都不一定要你!”

这话说得很重。

因为S市二中是市重点学校,省一级名校,一本率百分之九十四,堪称S市教育界的当家门面。

能进这所高中的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各区初中的佼佼者,自尊心很强。

当然也有一小撮“害群之马”,大多都是家里颇有门路的择校生,负责拉低全班平均分的那种。

这帮家伙在班里不务正业,性格又调皮难管,面对高考也有恃无恐,几乎把“考不好就掏钱去国外读书”的态度摆在了脸上,搞得老师们烦不胜烦。

实际上,他们家里为了让孩子进入二中,费了不知多少关系和金钱,就为了让小孩能收心学习。

老王对这种做法颇有微词,甚至一度找校长抱怨过,奈何拳头掰不过大腿,金元时代人情社会,任何学校都不能完全免俗。

否则,食堂扩建、操场铺胶、教学楼翻修、实验设备更新、学校大小活动的奖金......要从哪来?

被领导劝得满肚子气的老王也只能无奈感慨:还不如扩招特长生呢,至少能给学校各种大赛增光添彩。

像班里这个顾冬月就不错,小姑娘学钢琴的,不仅在国际大赛斩金收银,文化课也没落下,去年高二班里语文老师带队参加全国中学生创新作文大赛,她抱回了决赛一等奖,登上校刊表彰,收到奖金的语文老师乐了好几天。

老王当时还蹭了对方一顿办公室豪华下午茶。

可惜高三要重新分班,顾冬月选了年级前五十才能进的英才实验班,里面的教师都是学校从全国特聘的名师,他那同事恐怕要痛失这么一位得意门生了。

至于被惦记的“门生”本人,此时却将眼神专注地看向老王......头顶的时钟。

还有三分钟放学。

随着时针滴答,她浅浅吸气,心跳节奏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就在今天,她决定办一件人生大事,而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包括她最好的朋友知道。

顾冬月想着,又垂眸瞥了一眼书包,里面的夹层静静地躺着一封她写了很久的信。

从数月前落笔开始,她就已经修修改改好几遍,有时写到深夜,月色微凉,她的心也如同沉浸在温柔的月光中,久久难以入眠。

这封信要送的对象叫夏安,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人称“五边形战士”,竞赛班永远的神。

此人不仅脑子灵光,长得更是祸国殃民,暗恋他的女孩能从班门口排到林荫道。

顾冬月与他两年都无缘同班,但偏偏其它时间缘分不浅。

高一开学首日,两人就在空无一人的大礼堂相遇。

那时午后蝉鸣,礼堂寂静,为了开学典礼的表演提前来试琴的顾冬月,发现了窝在礼堂后排假寐的少年。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我是下午要表演节目的学生,提前来试琴。无关人员请不要待在这。”顾冬月不喜打扰,神色越发冷漠。

“真不巧,”夏安倒是好脾气,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双眸含笑,狡黠地回怼了她的质疑,“我下午也有节目,算不上无关人员。”

少女当时心高气傲,轻轻瞥了他一眼:“那就不要影响我练琴。”

“你会弹琴?”少年好奇地把下颌撑在椅背上,好奇地望着她,眼眸亮晶晶的。

顾冬月不理他,直接开了灯,坐在台上的钢琴前,开始了试奏。

雅马哈的立式钢琴,琴键因为年久有些松了,但音准还行,尚在她的接受范围。

等一曲疾风骤雨的《冬风》结束,礼堂里响起了轻轻的鼓掌声。

“真好听。”

顾冬月本来是不愉快的,但在男孩灵动又真诚的笑意里,被打扰的不满如雪霁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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