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可不可行。”
正好快正午了,众人便一路回撤,路上找了个平坦开阔的地方暂时休息与食用午饭。
许清徽灵感涌出,一时顾不得其他。她拿出携带的纸笔,将纸摊开铺在一块大岩石上,用捡起的小石块压住。
笔尖沾上磨好的墨,略自思忖了一会,便果断下笔。
不一会,纸张上便呈现出了一副简易的地形图,其中吞龙江的地势与河流走向一目了然。
众人拿着食物围了上来。
许清徽有条不紊地同众人讲述她的灵感。
吞龙江当前几个巨大的问题是水量季节之间的差异很大、河流的含沙量很大。其实吞龙江含沙量很大的一个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山间流速太快,故冲刷力强,使得两岸沙土树木都被卷走。
这使得许清徽想起来了曾学过的“陡门法”,即在水流较急或者水流较浅的地方设立陡门,将河流分为若干段,并装上闸门。
关上闸门,水流将被截断留住;打开闸门,两段的水位则可上升或者下降到同一水位。
如此,既可减缓流速,又可以在落差过大、或者水流流量不足时,供船只通行。
“而最后......”
许清徽圈出了他们先前修筑临时堤坝的那一片洼地,对众人说道:
“可以在下游最后两段陡门间建立大面积蓄水池。当河流下游泥沙淤积严重时,可大量蓄水后、再统一开闸放水,借用巨大的流量和冲击力带走泥沙。”
众人有被许清徽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震惊到。
沈怀川凝眉,注视着全神贯注讲解自己思路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束起了长发,化了粗眉,皮肤故意染黄了,不复初见时白皙,脸上因为在山林间穿行,沾上了不少泥土。
那张看似不起眼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摄人心魄。
许清徽又想了想,补充道:
至于两岸堤坝的修建,由于吞龙江江水中多泥沙和石块,可建“鱼鳞堤”。即用巨石排成鱼鳞状,石块与石块之间凿出凹口、浇灌入铁汁,铁汁凝固后使得石块与石块连结,形成一体,牢不可破。
石块会犹如鱼鳞一样紧密地挤在一起。而当洪水携带着泥沙、石头倾泄而下时,碰到这层层鱼鳞石,就会冲进石缝之中。而泥沙填得越多,鱼鳞石就会被挤得越发紧密,使得堤坝愈发牢固。达到洪水越冲,堤坝越牢靠的效果。
许清徽话音落下,身侧老吏已迫不及待提出问题,与许清徽热烈商讨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老吏蜡黄布满皱纹的脸上迸发出光彩,仿佛找到了他们心爱的珍宝。
可是狂喜过后,老吏的脸色却又灰败了下来。
许清徽不解,询问怎么了。
老吏应答道:
“此办法虽好,可耗资巨大。”
“我们去哪找出这笔钱啊。”
言罢颓丧地坐在地上,啃食手上的干馍。
“我听杜大人提起过,新上任的知府会带来赈灾银。”
沈怀川的声音在许清徽身侧响起,许清徽转身,就看见沈怀川递给了她一个水壶,并温和地笑了笑。
“当真?”老吏很是惊喜。
沈怀川点点头,表示确定。
老吏们一时大喜,兴奋地讨论了起来。
方才不停地说了很多话,直到沈怀川将一个没人喝过的水壶递给她,许清徽才意识到喉咙的干咳,她接过道了声谢。
一时之间,许清徽对沈怀川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计划定好之后,一时之间众人都忙碌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大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大半个月里,许清徽每天跟着老吏爬山测水,勘察地质,选择建陡门与闸门的地点,测算工程量与成本。
虽然忙得脚不沾地,却过得很充实。
在这期间,许清徽意外发现郑问渠竟然很擅长水利基础设置的设计,在他的帮助下,准备方案顺利了许多。
粮食与药材等物资也终于在一个天气好的日子,被三艘大船运送了龙栖县。运进来的物资足足塞满了龙栖县的两个大粮仓还有多余的,杜县令便又命人抓进时间又建了一个粮仓。
而自从确定好新堤坝的方案后,沈怀川则又不见了人影,不知道又去忙些什么了。
龙栖县的一切在慢慢变好,仿佛一切都在朝着越来越顺利的方向发展。
天气湿热,知县杜衾年坐在县衙里,一边扇扇子一边办公。
最近气温越升越高,热得人心里发燥。
突然一个小吏疾跑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地对杜衾年禀报道:
“大人,不好了!”
“城南积善堂出事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大惊小怪。”
杜衾年没有停下扇子,寻思着左右不过又是哪个灾民打了另一个、另一个偷了另另一个的东西这类事。
灾民都聚在一处,发生这种摩擦也是在所难免。
“大人,积善堂有人发热了!”
杜衾年的扇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原本批注公文的笔顿住,笔尖的墨滴在纸上,晕出一圈墨渍,像黑色的血泪。
杜衾年放下笔,稳住声音。
“究竟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细细说来。”
最开始被发现有发热迹象的人出现,是在三天前。
当时只以为是普通风热,开了风热药后,就没再格外注意。
直到今早,有女子哭着向积善堂管事的人禀报,最开始发热的那人竟已经死了。
积善堂的人这才重视起来,立即调查。
一查就发现不仅他们同屋的人都在发热,周围屋子也有很多发热之人,甚至数字还在不断增加,据统计发热的已经有五十多人。
而且据病人反馈,喝下风热药后并无作用。
积善堂的管事这才慌了,匆忙遣人前来禀告杜衾年。
杜衾年放下手头的公务,紧急召来县衙里的医师,一同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