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担负的使命。”
“就是说,将来有一天我会投河自尽,而您——”
“而我将会来拯救您。”
沙威低头斜眼瞟着艾潘妮自豪的样子,露出一脸假笑:“那我就预先谢过了,艾潘妮。”
艾潘妮扬起下巴,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不客气,这是我命中注定的使命!”
耳边传来沙威嫌弃地轻哼,栗发姑娘咯咯地笑了,抬脚踢飞路上的石子,落进河水里溅起一片浪花。
两人又聊了点天气的话题,转回街道上,不久就转到公园的警署附近。
“我行的是正道,做的是正事。”快到警署门前时,沙威突然冒出一句:“绝不会发生那种事。”
艾潘妮心头一跳,连忙回答:“当然,只是个噩梦罢了,我也已经很久没再做过了呢。”
黑发警官看着艾潘妮,微微一笑,然后二人互相道别,艾潘妮往商店街去买东西,沙威则推门进了警署。
警署里人不太多,初夏的下午总让人昏昏欲睡。沙威摘下帽子,走在前厅时,几句飘忽的言语钻进他的耳朵。
“竟然让那家伙摘了桃子……”
“勾搭上市长女儿,后半辈子不用奋斗了,谁不想要?”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老牛粪上。”
“平时一本正经,谁知道是个猎艳高手啊——”
“嘘!他来了!”
沙威的灰眼睛扫过厅堂,几个聚集在桌边的警员发现了他,纷纷低头散开,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人类都是八卦动物,警署也都是由人组成的,流言蛮语传的比风还快,堪比杀人的刀。沙威是个作风非常正派的男人,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对同僚的议论不以为意,走到另一间屋子里自己的办公桌前,径直坐下想完成今天文书工作。
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装着对艾潘妮和马德兰市长调查文件的皮箱,从它在桌下固定的位置上消失不见了。
平时沙威一向是在家做这种私下调查工作,只是有时需要调阅或接收的文件,不能拿出警局。这种时候他就会把箱子搬到办公室来,这一段时间艾潘妮分走了他部分注意力,使他暂时无心这项工作,也忘了把箱子拿回家。
现在,皮箱不见了,沙威感到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这里是警局,不太可能被某个小蟊贼偷走,那么一定是内部人员干的。
可他从来没对任何人展示过箱子里的内容,甚至根本没提起过,即使调查也是等人员全部下班以后,自己独自开干。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会偷这箱子呢?
沙威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事不简单。可他并不能声张,因为要是大张旗鼓地寻找,必然会被询问箱子里是什么。
之后的两天,沙威都在思索应该从何处着手查找。到了第三天,他接到命令,市长要见他。
等沙威赶到市长官邸,推开书房门的一瞬间,他就在市长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
那个小小的皮箱,呈现着打开的样子,里边的文件有些在箱子里,有些在办公桌上,还有几张在马德兰市长的手上。
原来如此。
沙威忽然就镇定下来,他捏紧了手上的帽子,挺起胸膛笔挺地站着,努力保持面无表情。即使他看到市长办公桌另一侧,站着两个穿黑色制服白裤子的士兵。
是宪兵。
此时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站起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傲慢地开口发问:“你就是滨海蒙特勒伊警局的侦察员沙威?”
“是的。”
“你被捕了,请交出你的武器,跟我们走。”
沙威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请问罪名是?”
“故意伤害、贪污、非法调查和诽谤什么的。”宪兵军官不耐烦地说:“你的问题可以去法庭上向法官提问,现在请不要给我们制造麻烦。”
身材魁梧的警官垂头看向地面,把帽子戴好,一声不吭地卸下身上的佩剑和警棍,连同怀里的□□一起,交给了宪兵军官。对方向后一挥手,远处的两个宪兵走过来,一左一右地把沙威夹在中间,抓住了他的两条胳膊。
军官转回头,对马德兰市长敬了个礼:“给您添麻烦了,市长先生。请把证物还给我,我们这就离开。”
马德兰慢吞吞地把文件全部塞回箱子,站起身双手把箱子扣上,盯着军官严肃地说道:“我仍然要宣布,我不认为对沙威警官的指控是合适的,那些罪名并不属于这个人,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门口被包围的沙威,似乎看了马德兰一眼。
“抱歉,我只是执行公务。”军官接过皮箱,又敬了个礼:“打扰您了,市长先生。那么我这就告辞。”
宪兵们押着沙威出了书房,他一抬头就看见走廊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栗发姑娘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谢天谢地,她最终什么都没问。沙威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被带出了官邸大门,塞进一辆黑色马车,很快驶出了艾潘妮的视线。
印有宪兵标志的马车穿过广场的时候,广场附近一座公馆二楼的窗户打开,露出马库斯金色的脑袋。
“哈,那个混蛋警官终于……”马库斯探着头目送马车离去:“呸!迎接你的命运,坐牢坐到死吧!”
“别看了!”
布朗什男爵的怒吼声在背后响起,马库斯吓得赶紧缩回来。
“你还觉得自己不够丢人现眼吗?”老男爵的手杖敲在地上发出邦邦的声音。
马库斯赶紧陪笑道:“不管怎样,还是爸爸您的手段高明,这下子马德兰肯定不会放过那个混蛋警官了,我这口气算是出的爽快!”
“但凡你要是能做到我的十分之一,我就算闭眼也能安心。”
老男爵阴沉着脸,看着自己不争气的亲儿子,想骂都不知道该从哪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