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竹竿便往院门一阵小跑。
不想刚迈上台阶,便眼前便冒出一条墨绿的罗裙,她还未反应过来,刚准备抬头看看是何人拦住自己去路,却忽然被人揽抱起来。
“诶呀!小襄襄,你又淘气了是不是?”赵瑾瑜伸手点点她小巧的鼻尖,朝她皱皱鼻子。
“小一(姨)。”
襄儿黏黏糊糊地叫了她一声,她会的词汇不太多,说话吐字不清。
“诶!”赵锦瑜将脸一歪,“亲亲我。”
襄儿乖巧地嘟嘴冲她的脸啄了一下。
潋珠紧随其后小跑过来,无可奈何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顽皮得很!我真是……”
潋珠幸福又苦恼大吐苦水,却在看清赵锦瑜身后的一片白后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慢慢泛红的眼眶,渐渐模糊的视野。
赵锦瑜心领神会,伸手扶着襄儿的后脑勺,笑问道:“小襄襄,小姨带你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好。”
她二人离开后,潋珠已是泪流满面,莲佛惜红着眼走到她面前为她拭泪,却被潋珠抬手紧紧地捉住手腕。
“莲儿,我是不是不在做梦?”她涕泪横流,又吸吸鼻子,“你这些年去哪儿?你的头发?”
莲佛惜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是梦,我回来了。”她又牵着潋珠的手,将脸凑过去贴住她的掌心。
潋珠眨眨眼,眼里又涌出大小如豆的泪珠,两手捧住她的脸颊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就知道!”
“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莲佛惜低头从腰间抽出丝帕给她擦泪,忽然瞥见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略微一愣,又面露惊喜,“你……?”
难怪了,在莲佛惜的印象里,身怀有孕的人情绪似乎都比较变化莫测。
潋珠微笑着点点头,垂眸用手掌覆盖着肚子,解释道:“已经四月有余了,比襄儿安静。”
“那我们去坐着说,来,我扶你过去。”莲佛惜贴近她,托着她的手往院中的雕花桌凳走去。
两人坐下后,莲佛惜交代清楚自己这两年来的经历,潋珠亦是如此。
商神佑在高承邕去喝药休息的空档,带着那份帛书找到了江渡云。
高承邕不知道的是,江渡云在游历的过程中见识学习了很多,完全认得帛书上的邑文,但他推说自己不会。
商神佑虽然不明白江渡云用意何在,但并未声张,只是私下找他来询问。
在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商神佑请求江渡云将帛书上的内容逐一解释给他听。不想江渡云仍是不依,直到商神佑撂下狠话,收书欲走时,江渡云才没好气的妥协。
“这帛书是南疆蛊虫的始作俑者,那个不苦道人的同门师妹,因见他这法子害人不浅,便钻研出了这个解救之法。”
“这些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方法!”
江渡云见他心急如焚,又道:“莲佛惜现如今体内的蛊虫仍在,毒性未除,要全然无恙,需要逻释国的珍宝,天工国色。”
“逻释国我知道,就是那个年年向我朝纳贡,前阵子还派兵增援高承翊的那个岛国。不过,天工国色又是何物?”
“帛书上说此物为逻释国国主派人翻山越海为妻子寻到一件宝物,状如牛眼,通身光洁泛着淡紫色,外表分布着细如发丝的泛光纹路,是个举世无双的宝贝。”
江渡云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书架上摸摸索索地抽出一本地理志,翻找出一页后递过去,商神佑接过一看,书页一角画的正是那天工国色。
“喏,就这个!”
“此物何用?”
“帛书上说,将此物置于池水中,白日可令水升温泛白,让中蛊之人置身其中,半柱香时间会汗如雨出,排解蛊毒。夜晚则可令水色泛青,冷彻如霜,让人体内的蛊毒不可再生,以绝后患。此法需坚持七七四十九日。”
商神佑沉声道:“那这不就是冷热交替,根本是活受罪。”
“这都是次要。”江渡云摇摇头,“这些步骤需得是在莲佛惜体内的蛊毒得到分担的前提下才会有效。”
“如何分担?”
江渡云欲言又止,商神佑吸口气,催促道:“有话直说。”
“引蛊。”江渡云无奈叹息,“蛊虫没有新的引子,它根本不可能从莲佛惜体内离开,除非……”
“除非用一个活人为饵。”商神佑释然一笑,“正好。”
“帛书上说,这不过是以命续命,平分寿元的方法,根本就不是下下之策!”江渡云忙反驳道。
“我倒觉得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商神佑暗下决心。
江渡云将帛书一把塞到他手里,随后紧抿着嘴唇,走到炉火前猛扇,心火如炉火,烧得极为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