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大相径庭。灯火淡橘色的微光笼罩在他们身上,两人各是别具一格的风流倜傥。
海商易畅然一笑道:“这还差不多,外边剑拔弩张,热辣辣的,我得来你这清静地躲躲,坐山观虎斗也得挑个老虎爪子伸不到的地方不是?”
岚夜抿了口茶,用狭长勾挑的眉眼打量他一眼后,打趣道:“我瞧你一脸的春风得意,这一遭怕是又捞了不少好处吧。”
“哈哈。”海商易眉梢带喜,“还好吧,不过是与虎谋皮还能全身而退,心里头觉得快意宽慰,算是了了桩心事。”
“保命符求到了?”
“到手了。”海商易喝了口茶,爽利地将杯子搁到桌上,“你方才不是瞧见了。”
“即是贵重物,不收着,这般招摇过市,也不怕弄丢了。”
“就是要招摇过市才好,到时人尽皆知,弄丢了也不怕。”海商易吊儿郎当地将二郎腿一翘,像只饱足的猫儿。
“你胆子大,做了墙头草,居然还能从高承邕那边套得个保命符。”
海商易故弄玄虚道:“哼哼,山人自有妙计。”
岚夜瞅着他的样子也有样学样,翘起了二郎腿,单手握拳撑着自己的太阳穴道:“不过,民间都传言说是将来稳坐江山的人是商神佑,你找高承邕当救命稻草,不怕失算?”
海商易知道岚夜从来都是把莲佛惜当成亲妹子对待,自然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一些小手段。
于是他眼珠转了转,毫不在意道:“你也说是流言啦,别人我不敢说,商神佑一定不会这样做。”
连小海都这般肯定?
岚夜更是疑惑了,便发问道:“为何你会这般肯定?”
“因为莲佛惜。”海商易坦白道:“我告诉他莲佛惜需要换蛊才能活下去,代价是逻释国的天工国色,以及与她换蛊之人的半条命。”
岚夜心头一动,眉头慢慢收紧。
海商易笑道:“这位杀伐决断的将军是个痴情种,我看他处理完高家的事情,就要去找逻释国的麻烦了。至于用一个无辜的人来抵命的事情莲佛惜一直反对的很坚决,你说商神佑会怎么办?”
“舍身抵命。”岚夜不假思索地喃喃道。
“正解!”海商易笃定道:“对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却愿为情而死,你觉得权力对他还会有诱惑吗?”他忽然轻蔑一笑,“这位大人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不得不说莲佛惜当初选择和你走的这步棋下得妙,商神佑如今巴不得有个机会向她表明心迹呢!”
岚夜沉默下来,他也有些拿不准了。
海商易瞧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笑问道:“你怎么了?”
岚夜抹抹茶杯杯口,将温冷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说道:“有事同你商量。”
“哦?”海商易一眯眼,缓缓道:“说来听听?”
又是一月有余的时日过去,梁洲竟然下起了第一场雪,苍茫大地银装素裹,山峦的黑与飞雪的白交织出冬季的冷寂。
砰——砰——砰——!
观心观一旁的山头忽然冒出一声震天响。在一阵烟雾飞灰慢慢消散后,只见两个蜷缩着的身影从中慢慢站起来。
“莲姑娘,成啦!”
一个娇俏可爱的声音兴高采烈地说道。
那小姑娘皮肤极白,模样可爱得很,个子虽不及莲佛惜,但不矮,外穿一身制作略带粗糙的兽皮大衣。但她的一双手与她的面容反差极大,手套露出的半截手指和指甲圆短且粗糙。
莲佛惜依旧是穿着前两年商神佑送她的那身半新的银白色貂裘和一顶小帽,怀里斜抱着一把红艳的油纸伞,油光水滑的像只在霜天雪地里游荡的精灵。
两人口吐着大团白气,站在石头后往那处远望。
“是啊,成了!”莲佛惜望着那块留了三个不规整洞孔的石壁,“三珠连发,这样火铳的威力更胜从前。”她说完又扭脸朝身边的小姑娘莞尔一笑,“药姝,你师父不愧是墨家的传人。”
小姑娘讪笑着伸出手指挠挠自己的脸颊,指纹和指甲缝有些黑黢黢的痕迹。她顿了顿,将腰间的一本折子递给莲佛惜道:“这是设计图,以及三管火铳的火药配量,我……我师父都详细地写在上面了。”
莲佛惜接过来粗略地看了一下,笑道:“这东西的确不错,除了我已经交付给你的定金,我答应你的剩下的金子,我傍晚时会派人给你们送去的。”
赖药姝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静候佳音了,告辞。”
莲佛惜微微颔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折子,心里摁耐不住要快些回去修书一封,告诉商神佑这个好消息!
她小心翼翼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污浊的雪泥上,不多时,一阵风雪渐渐靠近过来并变得繁密。
莲佛惜将红伞撑开,继续迈步上山去,想朵不合时宜的红色蘑菇。
红色蘑菇渐渐变白的时候,莲佛惜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庭院,玉江烧好了炉火,听她说自己的鞋袜打湿了,便又忙去准备换洗的衣服和沐浴需要的物件。
莲佛惜脱下狐裘和鞋袜,爬上榻抱起一边的团枕,百无聊赖地滚了滚,忽然听到窗外传来轻轻的敲打声。
什么动静?
莲佛惜疑惑地转身面向窗跪坐起来,细听下来还真有,便将窗户支起来,竟见床边静静地躺着一把红艳的梅花。
她满心欢喜的拿进来,轻嗅之下,是夹带着冰雪清列的梅香。
一定是飒柔送的!
“飒柔?”
莲佛惜捏着那把梅花又探头往窗外看去,却不见人影。
“飒柔?”她又喊一声,仍旧无人回应。
奇怪,怎么不见人?
她又准备往外探身去看,忽然屋檐下坠下一个人影来,挡在她面前。
“哎哟——!”
“哎哟——!”
莲佛惜和那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待莲佛惜回过神来爬过去,趴在窗边低头看去的时才发现那人是商神佑。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狐裘,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倒在雪地,咧嘴笑着,挺翘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