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声,带起面前这条泥土地上一层灰土,地上散落的石子有几粒溅到了秦止的脚下。
“喂,小孩,来两串大白糖冰棍。”
为首看起来十七八岁的男生虚浮的坐在车子上,一只脚踩着脚蹬,另外一只平稳的踩在泥土地里,汗水将他的白色老头衫染成了淡黄色,眼角微微上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神情稍显倦怠,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
他的车筐里装着一张随意卷起来的破旧绿色渔网,不停散发着恶心的腥气,看样子,他们是要捞鱼去。
以徐刚带头的几个村混混平日里几乎什么也不干,无所事事欺负弱小,秦止年纪小,长的又白又瘦,性格更像个面团似的任由人随便揉捏,这几个小混混自然觉得他有意思好欺负,经常来找他骗烟骗吃的,有时林轻漾在,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可他们也像是掌握了规律一样,等着林轻漾上学或者补课的时候,揪着秦止来占便宜。
他身后跟着一众小弟,其中一个菠萝头,眉骨上有条疤,模样看上去比他都多上三分凶狠。他微微俯身,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黑瘦的胳膊向前一甩,不偏不倚的砸在秦止身旁的窗子上。
啪嗒一声,石子打在窗子上发出不小得声响秦止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他知道菠萝头前两天犯了事刚从局子里出来,不是个什么善茬,他闭了闭眼,打心里将家里供的那几尊佛都求了遍,手跟着抖了抖,慢吞吞的转回头,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不好意思,关店了。”
菠萝头很显然不放过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攥着比刚刚那个大一倍的石子,在手上颠来颠去。
“我说拿两串冰棍你没听见啊?”说罢,朝着秦止就扔了过去,砸在他胸口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秦止瘪了瘪嘴,心里踌躇着,却还是握着钥匙不肯动地方。
他咽了下口水,愣愣地看向为首的徐刚。
这徐刚从小就是个不服管教的主,初中下来后在村口桥洞下修车,带着他那群小弟经常欺负村里老实的小孩,徐刚虽平日里总是这样懒散着,偶尔睨上几眼却也不多说,可是就有一种威严立在那里。除了自己那个拼命三娘的老姐林轻漾不怕这帮真.混球,剩下包括他只要见到他的小孩和自己搭讪下一秒腿肚子都软。
徐刚没了耐心,顺了把头顶炸起的头发。哼笑了一声。菠萝油见势将手中的石子全部都扔在秦止身上,砸的他只顾着自己的头蹲在墙角,把那把挂着流氓兔挂件的钥匙丢在前面空地上。
紧接着,男生身后的那些人看到秦止那般畏手畏脚极其害怕的模样讥讽的笑了起来,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抱头瞄着着他们拿钥匙开门拿了几串雪糕后,又到外面窗台上的糖罐里拿了几根棒棒糖。
“怂货。”徐刚把冰棍外的包装袋扔到秦止头上,讥讽道。
秦止指节泛白,眼泪含着眼圈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瞥着面前丢掉地上的钥匙和几个脏污的硬币,他也不敢去捡,只能那帮少年骑上车放肆呼叫起来离开这里,他这才慢慢起身,颤着腿一把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小跑着回家。
—
而裴嘉然莫名的被挂断电话,脑子还比较懵,反应过来后手机已经没电了,再打一个也没有可能。
既然电话打不了他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这里没有住户人家,目光所及只有条废弃的铁道通向北方,四周都是稻田地,最远处的山脚下能看到大片农房。他提起蛇皮袋子,只能顺着前面望不到头的铁路慢吞吞的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这边。徐刚一伙人不知从那条小道飞快窜出来,穿过铁道,沿着石子路向前骑行。道路不平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小沟壑,他们也完全不在意不减速,短袖外套被风卷起,高高鼓起,形成风的形状。再往前是一个比较低洼的地段,适合冲刺,自行车链条从紧绷到完全释放开来吗,发出滋啦的声响,他们顽劣的高声尖叫,仿佛这样能给他们带来无数的快感。
裴嘉然望着前面铁路中间段有个村子的入口小路,就只到自己应该没走错。刚想穿过铁轨便感知身后有人过来,敏锐的向后退了两步,身后是个沟坎,里面积了不少的水,他紧贴着沟坎边缘站住,想等他们过去自己再走。
他们骑着车很快经过,兜了一圈又兜回了村口,带来一阵燥热黏腻的风,裴嘉平那双淡漠的视线跟随他们略过,无非是几个中二狂热少年最求这个年龄段的刺激感,他很快移开目光,幽暗深邃的眼睛重新停在对面一处低洼湿地里被荒草挡住的一块破旧石碑。
‘梨花屿村’
裴嘉然的眼里稍稍有点寄希。
“刚哥!”
徐刚嘴里叼着刚吃完的雪糕棍,冲在最前面,语调悠闲的回了一句:“啥事?”
菠萝头从后面赶来,嘴角向边上扯了扯不怀好意道;“刚刚站着的那个男的,脚上那双是那个叫耐什么玩意的,看样子是从城里来的,挺有钱。”
徐刚知道菠萝头动了歹心,只见他面露狡诈的神情,他瞪了菠萝头一眼,冷嗤道:“又动什么歪心思了?”
菠萝头减速,打了个铃声,示意都停下来,他伸手拦住徐刚的车,不肯放弃的再次劝道;“咱们问候问候呗,再者说也不都抢,那双鞋我看刚哥穿正好。”
徐刚视线归于前方无边的铁道,丢掉手中的小细棍,抬起手拍了拍菠萝头的肩膀,虽然动作很轻很缓,但却流露出些许的压迫感。
“别忘了,你因为这事刚出来,咋的,又想进去?”
菠萝头尴尬一笑,挠了挠胸口,无所谓道:“没事,他这人生地不熟的,东西南北可能都分不清呢,出不了啥事。”
“...”
裴嘉然见他们骑远了些,推了下眼镜,提起脚下的袋子就想走,菠萝头带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远远地带着一股汗臭味,自行车车链的油味,车胎发出挤压的难听声响。
“哥们,哪来的啊?去哪?”
他并没回头,也没理,刚迈出一步,突然被人拉住腿,裴嘉然并没想到他们直接会动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不出几秒便摔在铺满石子的小坡上,少年思绪只是短短乱了几秒,他皱紧眉头,只觉得手掌扎入一个什么尖锐的东西,整个掌心刺痛无比,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