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一周的比赛彻底落幕返程那天,是个阴雨天。
道路泥泞,天气阴沉。
回家的大巴车上,人并不多,散开来坐气氛相对比较安静。
林清漾这次成绩还算不错,入选赛,淘汰赛,晋级赛,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得了个三等奖。
快到镇上车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裴嘉然被饱满的橘调夕阳刺的睁开眼睛,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天边的夕阳灿烂,像一副被晕染开来的美妙油画。缓了一会儿,他从沉睡中拉回思绪,他揉了揉稀松的睡眼,想动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只觉得右肩上有点沉重。
他低头,林清漾正以一种舒服的姿势枕在他他肩膀上熟睡着,许是她睡的太熟毫无意识,她两手空空,怀中抱着的背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移到自己的怀中,红色的证书和奖杯透过背包微微张开的袋子而露出一角。
再看她,微微张着嘴,睡的极其安稳。
这些天几乎连轴转的比赛生活让她极其疲惫,从考场出来之后一直打着哈欠提不起精神,在车上一直不不出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车辆平稳的行驶在树荫街道里,被远方一座座山一排排高树剪碎的残阳细碎的打在脸上,林清漾有些不适的动了动,低低嘤咛一声,裴嘉然稍微挺起向后凹陷的后背,保持着极其僵硬的坐姿,为了让她更好的安睡。
他动作极轻的抬起另外一只可以随意活动的手,堪堪挡在她恬静的脸上,光亮透过裴嘉然的手,那只被夕阳浸过的手露出淡淡的橙黄色,柔和的落在林清漾的嘴边像是被涂抹上一道自然的唇色。
裴嘉然喉间滚动,小心的靠在坐垫上,仿佛没有疲倦似的帮她遮挡落日残阳。
只要是为了她,他始终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三人从村口慢悠悠的走到小卖店时,发现店门紧闭还落了锁,秦止并不在店里看店。
林清漾感到纳闷,往常这个点是自家生意最好的时候,村民农忙回来后有些会来买酒回家小酌一杯解除一天的疲乏,也会有过来采买青菜和调味品,按理来说应该是有人在店里去招待的。
到家时,家里的大门也是紧闭着,从外向里推了两次没有推开,林清漾更觉得纳闷,与此同时从心里升起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又敲了两下,等了会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拨通秦止的电话,电话铃声并没从预想到的屋里传出,而是从身后的小路转弯处开始断断续续传来。
裴嘉然远远看到秦止从对面的小路口过来,冲他挥挥手。
“他在那。”
秦止正低头接电话,看到裴嘉然冲自己挥手,便小跑过去。
林清漾凑近了看才发现自己走了没两天秦止竟然有些黑了,也有些瘦了,她还以为是自己不在家他天天吃泡面糊弄着一日三餐,“我不看着你,你在家又不好好吃饭啊?”
秦止神情有些不自在的闪了闪,说:“没有,我一天吃的都是米饭,没吃泡面。”
“你这是又去哪了?衣服上都沾上灰了。”林清漾跟在秦止的后面走到院里,只见他后背上沾上一片灰,原本明白色的衬衫上沾上不少的污渍,还是很有规则性的印记,她蹙眉,凑近细细分辨。
秦止身子一僵,连忙转过身,说:“衣服前两天搬货剐蹭到墙壁上了,懒得洗。”
林清漾反问:“什么墙啊?还是菱形的?”
秦止啧了一声,下意识的躲避她的视线,因为打心里的慌张和着急,辩解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大了几个声调,说:“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林清漾:“........”
裴嘉然一直没做声,回到西屋床上,他脱掉脚上的布鞋换上拖鞋,他站起身似乎想着什么,而后又坐下拿起地上摆放整齐布鞋,若有所思的看着翻过去的鞋底。
顿时觉得有点眼熟。
吃过晚饭后,林清漾回到东屋正铺被褥,秦止坐在一边看动画片,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几下铃声。
他拿起手机看了几秒,而后按掉声音的按钮,快速起身往屋外走,走到客厅时,客厅没开灯,周围幽暗,差点和出来洗漱的裴嘉然撞了个满怀。
“你去哪?”裴嘉然问。
秦止唔了声,有些犹豫的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出去接电话。”
裴嘉然迟疑半顺:“哦。”
秦止临出房门前还特地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两眼,确定裴嘉然和林清漾没跟上来后,又关上了房门才算安心。
自从下午秦止回来后一直做着反常举动,林清漾和裴嘉然都不傻,自然觉得十分的不对劲。
有几次很晚了接电话出去,半个多小时才回来,林清漾问起,他也一概不说,含糊其辞。
有两次林轻漾发火逼问,他也很倔强的死活不说,最后保持冷战,而后又不了了之。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一周左右。
八月中下旬,下了几场雨后,突然觉得这夏天不似之前那般热了。
临近月末,村里组织看一场电影。
每年农忙季节呈稍淡的时间段,村长九纵湖找到隔壁村一些放露天电影的来隔三差五的播放一部老电影。
这种放映方式七八十年代最具流行,几乎每个月都会来几次这种活动,在村委会前的小广场上,一户人人人都带着小板凳找个适宜的位置拍拍坐,之后临电影开场前,还会有卖瓜子汽水和冰棍的人来,非常热闹。
裴嘉然从来没看到过农村这样的露天电影,在林清漾简单介绍完后整个人还挺期待,林清漾早早的便从店里拿出三把小马扎,一人手拿一个,吃完饭早早锁门去占位置。
秦止走的早,嚷嚷着要占最前排的位置,林清漾则是拉着裴嘉然找中间靠前的位置,视野比较开阔,也能看到大屏幕的全景,最好的是不会累到眼睛。
他们去的时候人还不算多,有些农忙回来还在吃饭,林清漾坐稳之后已经有卖冰棍和汽水的小商贩早早等候,这些她们家里都有,早就准备好了,就只买了两捧瓜子,五角一捧的水果味瓜子。
天边的落日已经成了一条直线,四周的声音渐小,电影尚未开始。林清漾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