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遥远的窗台边,接受惨痛阳光的曝晒……
新奇的嘞,它被嫌弃了。
乔殊暗忖自己也没有对新同事展露什么敌意啊,怎么第一天就被人嫌弃。
当时她还以为这是小小的插曲,但接下来这半个月新同事用无数次行动言语证明,他就是不待见她。
呵呵。
乔殊笔一顿,干脆把笔帽扣上。
“刚刚我给吕圆圆宽容期限的时候,我听到有人笑了一声。”
她随意的转了转笔,椅子也微微转动,由正对着电脑往右旋转三十五度,变成正对着对面的办公桌。
“有吗?”
陆怀集不冷不淡的反问,双手继续搭在黑格静音键盘上敲打。
“没有吗?”
乔殊偏头,把头发捋到耳后。
“那就不知道那声像是金毛喘气时的嗤笑是从哪个通风口传来的了。”
敲打键盘的声音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流畅快速的敲响。
“月度报告也就是小事,宽限两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是心爱的宠物生病这样的原因呢。”
乔殊打开化妆镜,轻轻扭转睫毛膏,状似无意的提起:
“对比下属因为亲人离去,想要请假,却惨遭上司否决的事情来讲,我作为D司管理层的一员,自然要展现D司领导的人文关怀,免得公司的口碑被某些人的行事拖累。”
陆怀集打错了一行字,他按压back键的力道微重,打破了惯常的声调。
无人注意。
在又一次按下删除键的时候,陆怀集终于停顿手指。
乔殊等着他开口说话,但他也只是停顿这么一瞬又继续投入工作,仿佛坐在她对面的只是一台只知道打字的冰冷机器人。
无趣。
算了,和这个女人有什么解释的呢,要说那位下属所谓的“亲人”是一盆养了二十三年才发现是用丝袜做成的假仙人掌吗?
陆怀集冷漠的想:
那种想要为一盆被雨水泡烂的丝袜准备葬礼的愚蠢下属也该踢出自己的团队了。
他继续工作文档的撰写,同时一心二用,思索在项目里寻出哪个由头把那个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的愚蠢下属踢出去。
乔殊对陆怀集这种不为所动的态度十分反感。
想象中的反唇相讥没有出现,倒衬的她像个隔空放狠话的跳梁小丑。
明明在职场打拼数年,温和优雅的假面几乎深深嵌入了她的脸皮,但自从这个人一出现,她就总是兜不住自己的真实性格。
“陆助,蓬市近郊那个旅游项目进行的怎么样呢?”
乔殊放下睫毛膏,手指按着桌沿,轻轻旋转椅子。
她单手托腮,嘴角上扬,捏钢笔一样捏着自己那根细长的黑管口红。
“毕竟是我调研了大半年的项目,肯定顺利的无法想象吧,就是不知道项目里的小组成员会不会对空降来的领导有点想法,毕竟他们都习惯听从我的命令了……”
乔殊端起镜子,用口红细细描摹自己的唇部,余光却借着镜子的反射观察男人的神情。
在这人空降来到D司后,领导居然不顾惯例,直接将她经手的一个颇有前景的旅规项目渡给他,除此外还拿出两个B级项目和一个A级项目,说是给陆怀集的试炼,试炼成功直接晋升。
所有人都惊掉下巴,要知道他们都默认那个位置是乔殊的了!
就等着她签完手头另外一个挂靠政府的振兴旅游项目后上位,甚至私底下都有人喊起她“总监”的名头了。
结果陆怀集一朝空降,职位的归属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那些事先讨好乔殊的人脸色悻悻,有的转头舔上陆怀集的皮鞋,见风使舵做墙头草,哪边吹风哪边倒。
总监这岗位未定,乔殊和陆怀集各自的团队已经有了开撕的兆头。
“乔助,没人告诉你,镜子是可以反射视线的吗?”
陆怀集合上电脑,拿起自己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口吻平淡,说话时的腔调也慢条斯理的,自带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意味,令人讨厌。
她统一将这种腔调称作上层精英的装腔作势。
看似礼貌客气,实则是怎么也捂不热的冷漠疏离,矜持又傲慢。
“这个区域只有我们两人的工位,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口红是否沾杯。”
陆怀集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极缓慢的,从自己的薄唇抚摸而过。
上,下,左,右——
手指把唇际的水珠全部擦落。
修长白皙的手指抵在浅红的唇瓣前,莫名有一种性感色情的意味。
但他的动作神态又自然无比,仿佛他只是单纯的擦拭嘴唇,没有故意模仿乔殊涂抹口红。
抚过后,那两扇薄唇又轻轻张合,遗留在唇瓣内侧的水迹缠绵后分开,轻含咽下。
陆怀集朝她优雅微笑。
他慢条斯理的合上文件,清俊的脸上神色如常。
乔殊捏紧口红细管。
这厮——
在挑衅自己
看那丑恶嘴脸作出的神态多么烦人!
她尽力保持面上的冷静。
这是傲慢的挑衅,可不能落入敌人的圈套。
乔殊不动声色思考如何反击。
男人就坐在她对面。
米色的办公桌和黑色的办公桌对立,相隔距离不到五米,却犹如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又或者水火不容的楚河汉界。
这么远的距离……
乔殊眸光一闪。
“哦,看来陆助连对面同事的口红是否沾杯都注意到了,这可比我厉害多了,我连用镜子瞥别人一眼都会被发现呢。”
乔殊起身,细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踩出清脆的声音。
“陆大助理的视力是五点零吗?”
她一步步走近对面那张办公桌。
左上角的白色日历被她不小心碰歪,乔殊不准备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