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你被报复出事。现在风头早过去了，去年吃饭时候问你是想去读书过正常生活，还是拍戏，你说想继续拍戏嘛…”
秦家当年伸援手很简单，他们也不干净，看沈家一朝覆灭只剩一个小姑娘，于心不忍帮了她一把。但到底是资本家，没想过平白养个十几岁大的姑娘，更何况成人就在这两年，不想出其他端倪。找了人，把她塞进投资了的娱乐公司混几年，想着成年了就不必再管她了。
这两年秦家由秦言信接手。他对他爹曾经的安排无所谓，但许是年纪轻，没那么寒心，给沈昭的资源链那块没彻底断，还时不时能搭把手。
对秦家只是顺手的事，但对沈昭来说，她在娱乐圈起码起步比一般人高了一点，不是任人拿捏了——哦遇上更大的主不算。比如童灵溪那样的，博朗不至于为了她去得罪其他人，顶多是狐假虎威下。
但要往深了讲，她和其他人也没多大区别。
圈里人背后或多或少都有贵人，只是有的关系干净，有的不干净罢。
沈昭摇摇头，“我没说这个事啦，我确实是想继续演戏的。华姐，你能给我秦言信的联系方式吗？我记得你上次说他人挺好的。”
不光如此，她们当时还小聊了下秦言信的八卦。总之他目前黄金单身汉，圈里口碑还不错。
华姐刚想点头，突然想起刚刚的事，顿时警惕了下，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想干嘛？”
她乖巧笑着，“问候下恩人，问问能不能帮我解决下现在的问题。”
如果放两年后的华姐再看她现在的笑，百分百能确认她想干点大事。奈何现在的华姐对沈昭熟悉度不高，只了解百分之三十的她。毕竟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呆着，华姐只知道沈昭没有表面上看起来温婉，但也猜不到沈昭会直接去找秦言信问他能不能包养她。
但华姐还是对那句话有点警惕，以防万一再次警告沈昭，千万别起歪心思。
沈昭“嗯嗯”回她。
其实沈昭以为自己成功的可能性不高。
那天是雨天。北城的大雨砸在身上生疼，眼睛都睁不开，只能低着头一路走。沈昭出门没看天气预报，几乎是连滚带爬到的酒店。
她还特地挑了合适的衣服和妆容，对照清纯女大学生被包养几率最高的那套下手。结果到酒店洗手间一看，被她整得像情趣装。廉价白T贴身且透明，能去当反光板了。下面牛仔裤湿哒哒的，轻易就勾起不好的回忆，她恨不得立马脱了。
对着镜子洗了把脸，她头发也湿透了。恨恨看了会，沈昭把马尾辫撸下来，披在肩头。头发几缕几缕黏在一起，完全靠这张青春洋溢的脸撑起来。她盯着波涛汹涌的上半身，和她的计划堪称背道而驰，难得开始后悔，应该改天来的。
但她知道，她下次可能就没勇气了。
不是可能，是肯定。
华姐给了秦言信的联系方式，其中有好几个助理，她联系了秦言信的生活助理。助理以为她是秦总朋友，让她填预约信息后给了住址。
秦言信住在酒店公寓顶层，这倒是挺好下手的。
麻着脸出来，蹭了别人的电梯卡，上楼倒是顺利。
顶层就一个门，沈昭以为自己不会紧张，结果在敲门前突然心里打鼓。她深吸一口气，知道推开门可能就两个结局。秦言信答应她，或秦言信拒绝她。
哪种结局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不是吗。
沈昭抬起手，摁了下门铃。
三十秒后，有人打开门。
沈昭微微仰头，她今天特地穿的增高鞋。
秦言信穿着套灰色家居服，头发是垂在额前。他冷着脸，但表情显而易见的茫然片刻，随即皱眉问，“你来……了？”
沈昭面无表情，“嗯，我来了。”
他从上到下盯着沈昭看了圈，眼神也发生了其他变化。
“你在博朗遇到困难了？可以去找我爸。”
沈昭耸耸肩，“也算吧。我想问你能不能包养我，感觉这个问题找你爸不太好，不太想当你小妈。”
秦言信还握着门把手，陷入沉默。
发尖的水滴答往下淋，沈昭能看见后面公寓里大片灰色、黑色不规则面积，干净的木质地板，窗帘紧闭着。有怡人的冷气吹过来，还有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香薰。里面像是个乌托邦，和外面的瓢泼大雨，和湿淋淋的她，像是两个世界。
这个味道很好闻。
而她很狼狈，几乎裸露的上半身，湿腻恶心的下半身，还有尴尬的语言。
妈的，她连扮演小白花撒娇求包养的剧情都忘走了。
时间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快被冷气冻死了。在她快放弃准备走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好，你进来吧。”
沈昭发誓，她当时真的茫然了一瞬。
不是吧？现在男人吃这挂？她简直是只行走的水草。
但她还是进来了。
她有个优点，心里再纠结犹豫，行动上也不会表露出来。
她利索的抬脚跨进来，低头看木质地板上因为自己落下一圈的水渍，一圈圈变深。
“去浴室吧，那里有浴袍。”他指了个方向。
沈昭“嗯”了声，迈步往前走。
洗了个干净的热水澡，沈昭觉得全身毛孔都打开了，懒洋洋地在热水下淋着不想动。
她高中时和男朋友上过床，感觉一般，对这种事不算生手。但现在毕竟是自己选择走上了这条路，临到眼前，她多少有点……
有点畏惧。
谁都不是天生就想走这条路的。
她久违地想起凉城，想起凉城的江水，凉城的风和阳光，想起故去的父母。
他们知道她现在在娱乐圈，现在主动爬上别人的床，会怎么想呢。
沈昭吐出一口气，套上浴袍走出去。
一开门就被冷气拂了一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她抚了抚双臂，没穿鞋，赤脚走在地板上，看着屋子里唯一的灯光，慢慢走过去。
居然是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