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原本是在研究生答辩的现场。
彼时，她刚走上讲台，将U盘插入到笔记本电脑上，点开了自己熬夜近乎一个月，做的精美的PPT。
“各位老师好——”
沈霁的身后，PPT的第一页写着「基于深度学习的词嵌入对文本进行潜台词和情感分析」。
话音刚落，身后的大屏幕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白光，如同张开鲸口的猛兽，瞬间就将沈霁吞噬了。
沈霁回过神的时候，她孤身站在了一个幽邃茂密的森林里。
古树参天，郁郁葱葱。
斑驳的阳光如金线一般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
沈霁第一反应是，她无意中进入了谁的VR毕设？
可问题是，她没有戴任何VR的设备，其次……这真的是一个森林，绝对不是当下的科技水平可以模拟出来的虚拟现实。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闷响，鸟兽四散。
沈霁本能地打了一个哆嗦，后退了一步。
嘎吱——
她踩住了一根树枝，树枝在她脚底发出如同骨骼断裂一般的脆响。这个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让沈霁登时，头皮发麻。
她感到肾上腺素飞速地分泌着，心跳如雷鼓喧天。
那是近乎动物的本能，她往后又退了一步，险些绊了一跤。
沈霁低头一看。
裙摆已然出现了一个灰色的鞋印。
她这才抬手，打量了下自己的装扮。青色水纹的长裙，腰侧挂着一柄佩剑，剑柄刻着一颗银色的星芒。
微风拂过，及腰的墨丝随着裙摆猎猎扬起。
她的长发原本只是过肩，而且……这一身仙侠剧弟子服的打扮，她莫不是——穿越了？
敢情那些书里写的都是真的？
她刚生出这个念头，就听见轰隆一声——
巨响宛若地裂，四面的杂草就像是被爆竹炸开。从她远处大约七八米的地方，大地悍然裂开，灰茫茫的烟尘当中，三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碗口般大小的碧眼，透着无穷的凶煞之气。额头正中，则是一只细长的红眸。
沈霁：？
她感觉自己的心率一路狂飙到了至少200，而且完全没有降下来的趋势。谁看到这么一个巨兽突然出现在面前，只怕都平静不下来吧？
即便她平日是个有素质的四好青年，此刻也忍不住要张口开骂，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叮——」
凭空传来了一个响声。
沈霁忽然发现，面前的烟尘雾气，定住了。
「亲爱的小主，终于等到你！穿越系统编号SXS（实习生）-12103很荣幸为你服务。」
沈霁拿手背揩去了额角的汗。
有系统……倒也还不错。
带系统的穿书，优点是一般有金手指，通常会下发任务换取积分购买道路，而且还能详细了解书里的背景。
不过缺点嘛，下发任务就会导致不够自由，甚至有些会有一些特殊的人设要求，万一抽到的是什么恶毒女配，攻略反派，也挺麻烦的。
但对于沈霁来说，不是孤身一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多多少少让人感到心里有点点慰藉。
“这是什么地方？”沈霁语速飞快。
「这里是幽冥森林。」系统解释完，立刻就播报了一句，「你已绑定任务：成功离开幽冥森林。」
保住……性命？
这上来就是性命攸关的任务？
沈霁来不及细想，就听到系统隐隐带着哭腔：「小主，这次你一定要成功啊，不然我就毕不了业了……」
沈霁在心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她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而且还有奇怪的东西在眼前。她还没哭，怎么反而这系统先哭上了？
你毕不了业？我还毕不了业呢！
系统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已经失败了九次，如果我再失败一次，就要送回去重新培训才能上岗了。我们的培训周期很长的，而且还要重新把书读上十遍，直到……」
沈霁原本不想打断它的话，却突然看到自己的脚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倒计时。
小时制，似乎是六个小时。
这个能力不错，现在可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她蓦地打断了系统的话：“你是说，目前任务的失败率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了？如果我失败了，会怎么办？”
「因为我是实习期，所以宿主拥有新手保护。如果任务失败，你也可以能回到现实世界。」
沈霁松开了攥拳的手，又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只三眼妖怪，有些意外：“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是。」
沈霁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但……」
“但是什么？”
“虽然小主你可以回到现实生活，但接下来的人生大事会同样BE收场。”
接下来的人生大事？
沈霁盯着面前的草丛，墨色的眸子愈发地浓郁。她原本是在研究生答辩的现场，那就是说——她将答辩失败，无法毕业。
听起来虽然比人没了要强一点，但他们这个方向鲜有答辩失败的例子。
她若是失败……
沈霁抿紧了唇。
她所在的A大是一所理工科见长的大学，虽然这两年男女生的比例好转了许多，但在沈霁入学的时候，男女比例还极度失衡。
沈霁跟着这个导师的时候，是他门下的第一个女学生，甚至是整个机器学习研究方向的第一个女学生。
这可绝不是什么优待，反倒是件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她刚入学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听到师兄们调侃她，一个女生，为什么来学这个。言语里隐隐带着些许嘲讽，甚至他们还在闲聊里有意无意地提到，女生就应该去学习文科。
沈霁读的是自然语言处理（NLP）方向的博士。
她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