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沃兹待的这几个月,我一直过得很舒服。白天看看书,练习练习魔法,晚上偶尔去逗逗夜游的小巫师。除了斯内普教授不定期的刁难之外,一切都非常完美。 但是我的同事看起来对我非常不满。他曾不止一次地找到邓布利多,检举我偷懒耍滑,迟到早退,工作不积极。 起初邓布利多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安抚好了费尔奇,转头对待我时态度仍然平稳温和。可次数一多,费尔奇开始越来越暴躁,他言辞激烈地指责我,并且诚挚地希望我能被丢进禁林悔过。 开玩笑,他以为我是那群轻轻松松就能被他唬住的小巫师吗。 “噢噢,不错的提议,”邓布利多含着糖,“我想这是解决矛盾的最好方法了,不是吗?” 我:……??? 我抢过邓布利多手里的糖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先生,我猜你也许知道我是一个可怜的、无依无靠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脆弱女巫。生活那么美好,我并没有让我的生命结束在21岁的想法好吗?”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不,孩子,对自己多些信心。昨天米勒娃就有告诉我,你对于魔法的掌控已经非常优秀了。” ……我只是向麦格教授请教了一下关于阿尼玛格斯的事情,然后随口提了一句摸摸猫猫的请求而已。 我看着费尔奇满意离去的背影,还想再谴责一下邓布利多的狠心,他却先我一步很利落地堵住了我的嘴:“或许你不知道,孩子。每个月的这个时候,西弗勒斯都会去禁林采药哦。”他对我眨了眨眼睛,“我想假如你向他提出一起去的邀请,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其实我很想告诉邓布利多我并没有迷恋斯内普到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他身上,但是校长先生似乎已经把我归属于“魔药教授的狂热崇拜者”了。 不过不只是他,现在整个霍格沃兹都在满天飞传所谓我是他老婆那个我随口一提的谣言。 是的,我们有过一段私情,他先主动的。 哈哈哈哈。 关于一起去禁林这件事,我根本没想过斯内普会答应。他独来独往惯了,对禁林估计也熟悉的很,假如非要他带上一个不堪大用的我,大概会不耐烦地把我扔在那里让我自生自灭。 可邓布利多已经摆好了送客的架势,我只好不情不愿地挪离了他的办公室。 因为一些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我向来不太愿意主动去寻求别人的庇护。我厌烦从别人眼里看到怜悯或者轻蔑,那会时时刻刻鞭挞我,告诉我我曾经是个怎样受人欺辱又无法反抗的废物。 因此我也厌烦被打败,被击倒,被嘲笑。 但是斯内普很不一样。他很厉害,也从不在我面前遮掩自己的锋芒。很多个午后,在那间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他无数次地击败我,无数次看到我被汗湿了眼睛的狼狈样子。有时候我半跪在地上站不起身,他会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我,嘴里吐出来的嘲讽一句比一句扎人,可我从没有在他的态度里产生过受辱的感觉。 我对于情绪的感受一直很敏锐,并不是我为他开脱,我是确确实实没办法从那些话里察觉到他的恶意。 他让我觉得可以相信,所以我愿意试着对命运服一下软。 于是我们有了接下来的这场对话。 我:“今晚我们一起去禁林。” 斯内普:“恕我直言,小姐。你对自己的麻烦程度难道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吗?我并不想在寻找魔药材料的同时还要提防着你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一口吃掉。” 我:“我会努力不被吃掉。” 斯内普:“你是听不懂英语吗?还是你的理解能力被你和着那些黏腻腻的糖一起吞进肚子里了?” 我:“别骂我,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 斯内普:“……” 斯内普他无话可说。 虽然他到最后也没有同意我跟着一起去的请求,但我已经把他走到哪我跟到哪这种坚持不懈臭不要脸的精神贯彻到底。所以在天黑的时候,我们愉快地踏上了今晚的禁林之旅。 好吧,愉快的只有我一个人。 斯内普全程一声不吭,脸色比锅底还黑。我很想评估一下他此刻的心理健康状况,并且推算出他把我抛尸荒野的可能性。不过他好像漠视了我的存在,药材都采得差不多了,他还连看我一眼的打算都没有。 我也没想打扰他。禁林里实在太黑,怪异树木的枝条四下延展,让人本能地感到不适。我试图把小v喊出来要它为我照明,它却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拒绝了我。 我问它为什么,它说它也怕黑。我说讲道理你一只猫怕什么黑,它说它这种高级品种和外面的妖艳贱货当然不一样,它就是怕黑。 我想起当初它绑架我时的那座黑漆漆的小屋,心说它真是比外面的妖艳贱货还要更贱一些。 应该是采摘任务已经进入尾声,斯内普终于分给了我一点注意力:“假如你没有在这里过夜的打算,我建议你现在马上跟紧我,麻烦精小姐。” 我对于他给人起一些千奇百怪外号的能力适应性良好。我小心地避让开地上的障碍物,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 邓布利多没告诉我在这片林子绕来绕去有这么累的。我现在困得不行,只想快点回卧室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我半闭着眼,牵着他的袖子往前走。这种把信任托付给他人的感觉很奇妙,被他牵引的时候,我不会害怕摔跤。 但不多久,他停住了脚步。我慢慢睁开眼,几乎被一阵耀目的光华灼烧。 从没有见过这样美的生物,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血脉都被蓬松的快乐充盈。它温顺地望向这边,眼睛里有一种慈悲的神性。 斯内普犹疑了下:“……怎么会在这里看见独角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