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着一把素色的油纸伞放在胸前,右手以兰花掌形将手臂成圆弧形抬至后背方向,略低于肩部。她微收下颌,低眉,目光落在伞柄上,眼神迷离。
她做好了起手动作,轻轻柔柔的江南小调响起,她也随着琴音的节奏,变化着动作。她左脚踮起,左脚足背绷直渐渐离开地面又落下,缓缓走动间目光也随着油纸伞上下起伏流转,她右手兰花掌掌心向上触碰,整个人仿佛漫步在江南烟雨中。
突然琴声一个转音,她执伞在原地疾转一周后双手执伞将它高高举过头顶,上半身前倾,下巴微抬,然后胸、小腹、胯依次向着伞的方向靠近,每一个律动都将独属于江南女子的柔情似水挥洒得淋漓尽致。
她一个后侧,左手向身侧舒展,而站在高处的油纸伞也翩然落下,眼看伞面就要落至腰际知画看准时机左手稳稳接住,只不过是从柄梢移至柄端,左手在身侧画了个满月后便落在伞面上的凸起处。左手微微施力,柔活的腰身顺势扭转,伞面在她的指尖下飞转,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后停留在知画的怀中。她先左脚点地,腿慢慢绷直,慢慢起身,打横的油纸伞也慢慢重新升起,腆胸、抬头,右脚尖点地,头与动力腿脚尖两头上翘,手臂最大限度地天空伸展,将伞送至最高处。
她高高抬起的左脚落地,腆胸提腹,左臂在身侧舒展,左脚离地,旋身一个踏步,右脚后撤到左脚跟旁脚尖触地半蹲,重心由上而下,油纸伞在周身画个平圆,她动作不停,继而双手执伞将它微靠在自己的右肩上,双脚点地,像是卷在旋风里的飘零落叶,疾速飞转,体轻如风。
“暮雨入画一纸离愁 传深秋
阁楼上 谁泪 如雨流”
她换右手持伞,左右手在胸前画出一个半个8字圆的轨迹,右臂微微抬起,手自身前向身侧舒展,一阵一阵的柔韧的蠕动,从肩的微颤一直传到左手的指尖,最后化兰花掌为兰花指。她向左上角一个小踏步,屈膝,倾身,双手在胸前交错,左臂虚虚压着右臂,左手指尖尽力去触双膝,在刚要触碰上的时机又瞬间拉开。双臂抻直、拉长,在胸前共同画了个十字状的平圆。右手搭上执伞的左手,将伞柄微靠在肩上,绷脚,膝盖带动,脚尖点在支撑腿膝关节前便又向斜刺里点去,一垂眼一低眉,都是诉不尽的哀愁。
她身子转向右侧,双手在身前前后交错摆动,左向前直指苍天,右向着后背倒提着油纸伞。右腿脚踩实,重心在脚掌上,另一条腿小腿弯曲由膝盖带动向上抬起90°以上,腿与头在同一垂直面上形成两头上翘的舞姿,她高高翘起的脚尖触了一下倒着的油纸伞伞面便又分开。她腰腹一个用劲,整个人的动作又立马回复,她一个拧身,身子便又向左边滑了一步,她左脚紧抓大腿,腿微曲,右腿绷地又紧又直,脚尖点地。
“西楼淋一川烟柳微凉缺羞
是谁 在阁楼上 弹奏”
知画上身保持直立,左脚后撤到右脚跟旁脚掌着地半蹲,油纸伞在胸前来回荡了两回便整个人起身,她一手执着伞柄,一手扶着伞沿,左腿绷脚,膝盖带动上提脚腕,上抬至左腿膝盖窝,原地转了几圈。
......
一曲《西楼别序》,一段淡淡柳眉愁。
给人的感觉就如同身处江南烟雨楼阁,因着离愁独步阁楼,秋风瑟瑟,凉意入骨,秋雨绵绵,打湿一片泼墨画。愁绪散开,楼上人泪如雨下却不自知,泪水夹杂着雨水,将精致的妆容消残,心弦也随着离人去而凉凉地浸透。一人独立,心底尽是如这秋雨一般的凄凉。
紫薇的江南小调前期曲调悠扬,但也随着知画的口中曲而变化,多了几分情绪,多了几分离愁,更多几分思念与哀怨。和着知画略带慵懒的声线,她绰约轻盈的舞姿,三者相契,将这绵延的种种愁绪娓娓道来。
知画和紫薇配合得天衣无缝,在场的谁不眼带惊艳。
一舞毕,知画行礼,“世人皆道江南美尽在风景,但知画却觉得不尽是如此,在江南才子佳人的佳话也称得上江南一绝,然而,多少一生相守的承诺在这里望成了两种相思,西楼无风,下次重逢但也是今生无望。也许有些人终此一生都不会再遇到那样一位如丁香般忧愁的女子,但与你一同走过这江南,已是足够留恋。”
居坐高位的皇帝起身,大呼三声“好”后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想到了杭州的奇女子夏盈盈......
知画垂眸,她知道她已经达到了她的目标,顺利打脸小燕子,顺利刷了皇帝的好感。
晚宴结束,大家在皇帝和老佛爷离席后陆续离场,知画她们三人也往景阳宫赶,小燕子今晚吃了亏,一路上阴阳怪气的,永琪奈何不了她,只得在她身旁哄着。
知画不远不近地落在他们身后,玩味地看着前面老套的琼瑶剧哄人戏码,等切切实实地踏入景阳宫的地界,知画方才卸下脸上无懈可击的端庄知性,“站住,我和你的账还没算完呢。”
想起先前的事,小燕子恨恨回头,心里的羞意恼意,立刻翻江倒海般汹涌着,她眼眶一红,“你今天晚上都叫我丢了那么大的脸,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是我让你丢脸了吗?你的脸不是你自己作没的嘛!”知画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我今晚本来安安分分地看节目,不是你一直在作天作地吗?!你搞清楚,咱俩之间究竟是谁对谁处处紧逼,谁损了谁的颜面!”
“除了要在外面应付外人,你看我想不想搭理你们两人。”知画眼皮轻撩,看着她二人的眼神充满了轻蔑,“我低调不代表我没实力,我纵着你不代表你无敌。我只要我地位尊崇,你要是再敢如今天这般损我颜面,再敢刁难我,即便我人前与你好声好气,但到了人后......我就把你脸扇巴掌扇到肿,我玩不死你。”
“你放肆!”小燕子都破音了,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她转头看向永琪,委屈道,“永琪你就这么看着她欺负我?我要告诉皇阿玛,定叫皇阿玛把她下大狱!”
“呵,你觉得这能吓得着我?!本小姐既来到这个世界上那定是要潇洒走上一遭的,我来了就从没打算活着回去,所以谁怕谁呀?”
“还有,我欺负你?!”知画嗤笑一声,她上前直接扇了她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