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紫薇亲自绣的紫薇花,里面藏着平安符……天神诸佛护佑着他,他怎么可能……这不是他……”
永琪咆哮着,扑了上去,往地上那人的脖颈处摸去,拉开,登时看到了红绳绑着的同心护身符,他把它抓在手心里,心里激灵一沉,指尖微微颤了一颤,“紫薇的‘同心护身符’?!”他顿时从嘴里冒出哽咽的声音,眼泪终是坠下,“不可以,尔康!不可以!不可以的!我们一起来的,也要一起回去!你要是再这么躺着......紫薇怎么办?!东儿怎么办?!你阿玛额娘怎么办?!不要!不可以!”永琪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仰天长啸,“尔……康……”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紫薇又从噩梦中惊醒。
紫薇一惊而醒,陡然坐起,环顾四周,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尔康……”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在哪儿?”
小燕子拉住她的手,瞪大眼睛,仔细端详,“你在景阳宫呀!你进宫陪我,已经快十天了!”
紫薇神思恍惚,却坚定道,“我看到尔康了……他回来了……”
“那是梦!我也做过好多这样的梦,梦到永琪回来了,可是醒来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小燕子安抚她,用袖子拭去她额上因噩梦魇出来的的冷汗,“你好好冷静下来,想想看,永琪和尔康都在云南打仗,怎么可能会在这呢?!”
紫薇眼皮灼然一跳,似被火苗烫了一般,“是梦吗?可是为什么梦里的尔康那么真实?我能触碰到他,能感受到到他的体温,他说的话,我即便醒来了也会记得清晰......是梦吗?梦会如此真实吗?”
她突然想起尔康的‘灵魂’之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小燕子抱住她,劝道,“不要怕!只是做梦而已!他们去了那么久,我们除了梦到他们,还能怎样呢?”
紫薇回抱小燕子,心中仍是惊惧。
同一时间,清军营地。
永琪头上血迹已经渗透包扎,脸色惨白的坐在营火堆旁,他双手紧握着杯子,手背青筋暴起,身子不住地微颤。
箫剑在他身边坐下,徐徐吹箫,箫声凄凉,他神情悲痛。
一曲未终,箫剑眼眶含泪,“这样的牺牲,未免太惨重了!”
永琪闭目,一语不发。
“五阿哥,你身上有伤,还请你早些休息吧!”
永琪还是一动也不动。
这时,刘德成奔来汇报,“报告五阿哥,军师!所有牺牲的弟兄都已经挖好了坟墓,明天一早就用军礼安葬!”他顿了一下,“不知道......额驸的遗体,是不是也葬在这儿,等以后再来迁葬?”
永琪跳起身子,将手中的杯子猛掷在地,“尔康怎么可以葬在这里?!紫薇东儿还有他阿玛额娘都还在北京盼着他!都在等他回去!谁也不许动他的遗体!不许下葬,不许火化,我要带着他走!我到哪儿,他到哪儿!我们一起来便一起走!我要一路带着他,把他带回家!现在,你们去把他搬到这儿来,我要看着他,我要陪着他!”
刘德成猛地一惊,失声道,“五阿哥……这……这不大好吧!眼下这仗还没打完,若是一路带着,也不知道要带多久?!”他踌躇着开口,“天气潮湿,雨水又多,遗体不马上处理,只怕会……会……”
永琪大声打断,根本不想听到那个字眼,“你闭嘴!我说......把他搬过来!搬过来!”
箫剑给了刘德成使了一个眼色,刘德成这才嗫嚅着,“是!我知道了!”
等刘德成退下,箫剑和永琪彼此凝视。
永琪踉跄一跌,一下子坐在地上,他用手遮住了脸,声音也失了腔调,哽咽道,“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紫薇?!等回到北京城,我还是生龙活虎的,而尔康呢,会是一堆白骨吗?紫薇怎么忍受这个?她怎么接受得了这个?”
闻言,箫剑也怔怔的,心中沉沉地有痛楚蔓延,也没有心气安慰永琪了,他又举起箫,再度吹奏着《你是风儿我是沙》,只是这曲子再不复当初意。
几个士兵捧着尔康的盔甲、长剑等随身物品走过来,汇报道,“报告五阿哥,军师!额驸的盔甲已经清洗干净,血迹都清干净了!额驸的遗体也换上了他的官服……这是额驸身上的遗物,刘总兵要我交给五阿哥!”
永琪接过尔康的遗物,心里是那样得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内心仿佛被刀绞一般。
“我看着他中箭,我怎么没有立马冲过去?!我为什么会被缅甸王缠住?!我为什么会被眼前假象所迷惑......中了缅军的圈套?!我冲动,我考虑不周,我算什么主将?!我保护不了尔康,我又算什么兄弟?算什么朋友?我们当初一同离开北京的时候,紫薇和小燕子追到城外来送行,紫薇再三叮咛,要我和尔康彼此照应,我明明也答应了她……”他狠狠抓着那个吉祥制钱,眼里尽是血丝,“吉祥制钱,大吉大利,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他喉咙口有些哽咽,鼻翼翕动着,一时之间也说不下去。
箫剑上前展开那件盔甲,翻开衣领,露出那朵染血的紫薇花。
他睁大双眼,诧异道,“染血的紫薇花!”他半阖着眼睛,眼睛干涸得刺痛,静默良久,开口道,“这朵紫薇,总算伴着尔康,走到最后一程!”
这时,几个士兵抬着军旗盖着的担架过来,“报告五阿哥!额驸的遗体在这儿!”
“放在这儿,放在火边!别让他冷着了!”永琪哑声。
担架放在他们身边,整个遗体被军旗从头到脚覆盖着。
永琪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不言不语,手里摩挲着那个吉祥制钱。
箫剑开口提议,“那个‘同心护身符’是他从不离身的东西,我们最好再帮他戴上去!”
“......”
永琪看看担架,又看看炉火,感叹道,“壮志未酬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箫剑无语,干着眼睛。
两人就这样坐着,一直坐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在号角声中,永琪安葬了战死的将士。
刘德成双手捧着酒器,递给他,永琪接过,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