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她想着,没关系,她有着足够的耐心,像对待羽衣一族一样,仇人总有离开族地的时候,一个一个的杀死就好了。
等到他们无法忍受被人当做猎物觊觎,失去理智的时候,就一网打尽。
她怀着这样可怕的想法,打算穷尽自己的一生去实现。
也许是一种不幸,又或是命运的眷顾。千手夫人,也就是她的姑姑,沉疴难愈,已经走到人生的最后一程。
她决定留下来再次面对亲人的逝去。
可是一年又一年,她陪在姑姑身边,春赏樱花、秋赏满月,战乱时带着“一定要回来”的期待出发,闲暇时又被抓着坐在窗前写生。她们共赏过不同时刻的天空、品尝过各种滋味的吃食,共度过缺衣少粮的冬季,共同为族人的生计忧愁,又因为族内的新生儿欢呼……
姑姑常常因病陷入长达几天的昏睡,每一次水音以为自己将要失去她的时候,她总是及时返回这个人世,朝小侄女露出虚弱的微笑。
“结果先离开的人是我啊……”
水音突然觉得有点窒息,有人在叫她起来。努力想大口喘气——她憋醒了。
“擦擦。”佐助松开了捏她鼻子的手,递过一张手帕。
下意识地接过手帕,泪水沿着脸颊滑下来的时候,水音才发现自己哭的很惨。
佐助退回窗边,盘腿坐着。
屋里已经点燃了蜡烛。
水音坐起来擦了擦眼泪,把脸埋在手帕里,瓮声瓮气地说:“谢谢。”
“你对义元先生做了什么,愧疚到痛哭流涕。”佐助还记得睡前那茬。
水音吸了吸鼻子,抬起脸问道:“你说,义元先生整理这些地图的时候,有没有哭啊?”
那些来来往往的木偶,是昔日活生生的战友、亲人。
“严格来说,‘植物人’是不会分泌眼泪的。”
“……”荒川义元的身体是神树的一部分,确实是各种意义上的“植物人”。
“怎么,后悔了?你现在去找神树‘死一死’,也不晚。”佐助大概猜到了她的梦。
“佐助,你会有一瞬间,想要永远留在那里吗……那个迷雾里的世界。”
“不止一瞬间。”
“我和你稍微有点不一样,”她露出苦涩的笑容,“要是我的话,就想办法控制神树,杀害无辜的人当做灵魂的容器,让大家重新返回人世。”
“可有人不想我变成那样。”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想打开窗户透透气。
忽地,她的手指僵住,按在窗上,“佐助,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不知道这家伙在发什么神经,佐助难得好脾气地回答:“不想你变成那样。”
“不不不,”她激动起来,蹲下跟佐助对视,“前面那一句!”
“杀害无辜的人……”
“不是!”她眼睛亮闪闪的,双手按在佐助肩上使劲儿晃了晃,“是‘控制神树’!”
看着她放大的脸,佐助浑身僵硬,挣开了她的手。
水音有些激动,她连珠炮似地说道:“你还记得‘晓’组织的集会吗?你记得吧?那个用来采集尾兽查克拉的巨大石像跟神树的气息一模一样它肯定不是一开始就在那的之后可以回去确认一下!它绝对是用来控制神树的工具!”
她一口气说完,期待地看着佐助。
“可能性很高。”佐助听过后点点头,“虽然我不太相信你那半吊子的感知力。”
水音后仰蓄力,想给他一个头槌,佐助看到她脑袋磕过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妙,手臂在墙上一推,顺势退开,躲过了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击。
“哼。”水音不满地哼了一声,再次站起来推开了窗。
湿润的夜风吹进了屋,今夜,满天繁星倒映在湖中,湖中巨树的枝叶轻轻摆动。
“我好像,”她看着那颗好像生长在星海中的巨树,唇角露出了一个怅惘又无奈的微笑,“……我好像有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