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藏宝图,开始流哈喇子傻笑。
原来这小子年纪轻轻就一门心思做发财的美梦。
可你谁让你在我大房的院子里来寻的?
黎云缨将一口怒气化作左勾拳,右勾拳。
左右开弓混合双打。爽!
姜含桦秒变熊猫眼,就这样了,都没醒,还沉寂在美梦里:
“嘘,财宝,好多好多的财宝!”
去你大爷的吧!
滚回你们三房。
黎云缨一把将他提起来,甩飞出墙,免费送他一张回家票。
现在还不是收拾这玩意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把首辅大人抢救一下先。
姜含桦倒葱似的栽到花园里,被巡夜的发现叫人一起给拔出来。
瞧他一脸泥两黑眼圈,鼻血直流,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众人没忍住发笑。
被喊醒的姜含桦大怒,说他马上就要挖到藏宝图了!
结果一场美梦被人搅得稀碎。
姜含桦捂着好像被谁踹了一脚的后腰,抹着鼻血一瘸一拐骂骂咧咧地回三房去。
一群府众面面相觑,明着不敢说什么,心里打定主意,下次说什么也不多管闲事了。
京城西北纵横的官道上,两匹快马在夜里奔驰,于城门处停歇片刻。
待巡防营和守城的城卫查验腰牌。
见是首辅姜府,只登记了一下,爽快开门给了个便利。
黎云缨赏了一锭银请他们喝茶,带头往东山疾驰而去。
瞥了眼官道上与她并驾齐驱的小儿子,甚至超过她近半个马身,举着火把,眼神里透着坚毅。
也没有半点京中富贵之家纨绔子弟的坏毛病。
黎家的儿郎,三岁马上开背启蒙,七岁就能夜行百里。
姜含珏一直用黎家的家训要求自己,一点也不输于他那些表兄妹们。
黎云缨既欣慰又心疼,快马加鞭之下,说到:
“若是累了,就跟在娘后面。”
姜含珏摇头:“有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娘,儿子不敢累。”
说完,眼角弯出一个小月牙来。
黎云缨难得见小儿子笑一次,心都要化了。
笑道:“不行了,老了,和你说噢,娘当年······”
·
本该全剧终的剧情,被她亲手推开的棺材板,幡然醒悟、醍醐灌顶就在这一刻。
往事如烟前尘似景,犹如翻看话本一样,细细数来历历在目。
原来他们都是一本《权相》科举文里的配角。
主角与她儿子是同窗,形成对照组。
寒门学子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金榜题名成为傍眼。
还成就一代名相的生前生后名。
谁说寒门不能逆袭?
这不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快意人生?
路相亲自带人上门查抄姜府,将过往贪赃枉法的事一并清算,查出银墨百万之多。
审查中,发现了库里的黄金楠木棺,眼看要多增一条逾越之罪。
姜含桦老泪纵横地解释,这是他婶母姜黎氏当年得先皇的御赐之物。
所以兢兢业业替姜家主持中馈守了一辈子寡的黎云缨,临了临了只换来句,老不死的终于要死了。
连口棺材都没捞着。
活活气死后,哎她又气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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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的母子二人紧赶慢赶,将本该三日的脚程,化作一日两夜,总算在惊蛰·日·公鸡启明金乌叩山之际,抵达东山山麓底下。
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只听得一声号角响起。
这是营中集结号的号令。
只见不远处的营地有了征夫劳役的身影。
还有朝阳的金色光辉洒在大地上。
一座供奉仙神的黄金神殿拔地而起,熠熠生辉,光耀灼眼。
老皇帝已经六十好几。
翻遍古今正史野书,这都是难得的长寿天子。
真龙在天,吾皇万岁。
这些话听多了,当皇帝的都想长命百岁、甚至永生。
上个月,东山有神迹。
老皇帝就差人在此修建迎仙台,观里的老道聚齐天下奇珍异宝炼制不老之药。
前些日子,首辅大人领了皇命,前来监工,也是做最后迎驾的准备。
老皇帝准备亲幸东山神殿,安保防卫之责,重之又重,否则一国首辅也不至于耽溺于迷信之事。
况且这劳民伤财的事,奴役不够又要征夫,徭役令老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百夫长高高地挥着鞭子,呵斥不得偷懒,不能如期完工,所有人都得祭山祀神。
被打的奴役手一抖,点了火药。
黎云缨大喊着阻止:“别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