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茂老树的叶子被经过的风吹得翩翩起舞。
树下经过的少年久久凝视神情越发不自然的少女。
“我想象力是有点丰富哈。”文槿摸摸鼻子说道。
肖昀恒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蓦地伸手捏了捏文槿的小脸。
突然被捏脸的文槿一脸懵：干嘛呢这是？
“感觉带有强烈的主观性，你感受到世间里的人是什么样子，世界就是什么样子。”肖昀恒逐渐放开手。
他的目光温柔似水，再深望便是一池宁静的清潭。
“木木看见的世界很温暖。”
肖昀恒又忍不住心里的痒意，很快地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
文槿的身体猛地出现过电般的颤栗感，耳朵尖渐渐染上含着羞意的粉红色。
“你，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上手？”文槿有点埋怨地嘀咕着，同时挠了挠发痒的耳朵。
肖昀恒从不知名的控制之中回过神来，羞赧得满脸通红，结巴道：“抱抱歉。”
她太招人喜欢了，他情不自禁地想触碰她、亲近她、标记她。
“下不为例。”她板着脸说道。
肖昀恒眨了眨眼睛，朝文槿讨好地笑了笑。
最后并没有答应。
而文槿早已被他迷人的笑容蛊惑，没注意到这个无果的小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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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中，文槿又成为一名努力拼搏、争取上岸的高三毕业生。
这一年多的时间，在肖神的一对一倾心辅导下，文槿多次够到了多个重点高校的录取分数线。
但，离肖昀恒最希望达到的那个目标，尚有一段距离。
天赋加努力的威力远远要比单纯的努力大得多。
此时距离高考只剩89天。
“也许我们该承认了，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现实里有太多不尽人意的事情。接受不可耻，学会释怀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空旷的天台上，矮墙边靠坐着两个人。
文槿关切地拍了拍身边人低垂许久的头颅，“你已经做得很棒啦，只要我正常发挥，我就可以去重点高校了诶，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梦，你已经快帮我实现了。”
在另一个时空里，她的高考成绩只超出一本线十几分。怎么算都是她赚了。
“还不够。”
因很久没说话，肖昀恒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永远也接受不了和你分别。”
这么几句话下来，肖昀恒逐渐有抽噎的架势。
文槿急忙哄欲哭的肖哭包，“不在同个大学，也可以在同座城市呀，就算在不同城市，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我们总能再见的。而且大学也有很多假期，等毕业后我们也能在一个城市。未来的我们还有很多面可以见。”
啪嗒。啪嗒。
“不够。”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文槿的心颤了一下。
“高考完，我妈就同意给我买手机了，我们到时天天联系？”文槿绞尽脑汁想解决方法。
“无法实现的，”他抬起头，幽怨地垂眸俯视一脸不解的文槿，“你的消息好难等。”
假期经常隔天回复的文槿面容僵硬，一时没办法反驳。
要不是因为他们同校、同班又同桌，他每次和她联络上都得等老长时间。
“那，那我就努力考离你近的大学嘛，那些学校也都挺不错的。”文槿没什么底气说道。
按她目前的水平，那些学校也不是她伸伸手就能上。
这事悬了。
肖昀恒也意识到这一点，嘴唇抿得紧紧的。
春风轻轻拂过两人的脸颊。
“如果我不去那两所大学呢？”肖昀恒试探道。
文槿挑眉，“那你要去哪个？”
肖昀恒小声道：“看你到时选哪个。”
说罢，肖昀恒还没观察明白她的想法，头就被猛地摁下。
与地面对视的肖昀恒：......
“我看你是皮痒了。”文槿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文槿的手一直按着他的后脑勺，他也没有反抗，就着这个姿势不动。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感受到他有什么动作。
文槿逐渐放开手，他依然如静止一样。
“又哭了？”文槿把脸凑过去，看他有没有掉眼泪。
她把头伸过去时，正巧一颗豆大的泪珠砸在她脸边。
砸得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微热的指尖抚过她的脸，抹去了它存在的痕迹。
她颤颤睁开眼，看着满眼悲伤的他，心里略有刺痛感。
“木木，我留不住了对吗？”他不自禁哽咽出声。
寂静无声的水珠跌落到文槿的衣襟上，却在她心里留下震耳欲聋的响声。
文槿心里的痛感加剧。
“我只是想和你一个大学，这很贪心吗？”肖昀恒委屈地看着她。
他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睛湿润，眼尾红痕清晰可见，鼻尖也带着一抹红，有点楚楚动人的感觉。
文槿默言片刻，吐出两个字，“贪心。”
正伤心欲绝的肖昀恒：？
“你又想我身体健康，不许我挑灯夜读，又想我获得最高的回报，怎么可能呢？”文槿掰着手指讲，“我一个半路出家的哪能和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并肩？普通的我要怎么追？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再加上你这个外挂，成功几率确实很大，但你忽略了其他的天才，忽视了用命搏斗的奋进者，他们也想保住自己想要的东西。在竞争中，我有优势，但不是绝对优势。”
可以说，在越来越卷的斗争中，没有擅长学科的文槿逐渐处于劣势。
文槿科科成绩较高，却都不拔尖。
尽管她的肖老师很牛逼，但她就是无法再往上一个层次。
好像她的上限就到这了。
肖昀恒无话可说。
安静许久之后，肖昀恒又开始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