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鸟儿在窗外的防护栏驻足眺望,睡饱的文槿难得一次比肖昀恒早醒。
她从他怀里冒出头来,视线从他的下巴开始往上扫。
在肖昀恒清醒时,她要是多看他几眼,定要被按着吻好久。
文槿有些警惕地瞄了瞄他闭着的眼睛,松了口气。
嗐,以前肖昀恒亲吻可温柔了,现在的他都要把她吻得差点缺氧才舍得放开她。
话夸张了些,但他确实改变挺大。
?
文槿凑近一点看,确定自己没看错后,神情怔然。
他竟生了白发。
还不止一根。
怎会如此?她自己都没有半根白发。
文槿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攥着,稍一呼吸就一阵抽疼。
许是文槿的动静吵醒了肖昀恒。
“哭什么?”肖昀恒刚醒,声音带着质感的沙哑,轻轻揩去文槿在眼角欲坠的泪珠。
文槿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抱紧了他。
“我以为我对你很好来着。”文槿说着便打开了泪水阀门,呜呜哭着。
肖昀恒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好像把他的付出当成理所应当,却忘却了自己应该给予百分百的回应,哪怕少一分都不行。
文槿的眼泪打湿了肖昀恒胸前的衣服,他沉默地轻拍她的后背。
文槿的情绪在一下又一下的轻力拍打下逐渐平复。
“肖昀恒。”文槿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
“嗯,我在。”肖昀恒捻了捻文槿眼旁沾了泪的湿发。
“我们去看医生。”文槿带着哭腔道。
肖昀恒眼神微凛,“哪不舒服?”
“给你看的,”文槿抽了抽鼻子,“就当是体检了。”
操劳过度损身体。
肖昀恒神情放松下来,揉揉她的头发,“我没事,不用看。”
“我在通知你,不是在寻求你的意见。”文槿上手捏他的俊脸。
“哟,还挺霸道。”肖昀恒眉眼弯弯,学着她奇怪的语调,惹来她一个铁拳。
肖昀恒乐得直笑。
-
某夜。
文槿缠着肖昀恒讲睡前故事。
“我听说怀孕五个月就得开始胎教了,”文槿一本正经道,“作为咱家成绩最好的一员,你是不是得先打个样?”
肖昀恒嘴角勾起的弧度颇有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文槿脸上一点慌张都没有,仿佛她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
“你想听什么故事?”肖昀恒轻手轻脚将人揽在怀里。
“不是讲给我听,都是为了孩子的发展。你先讲几句情话开个头,让宝宝看到父亲对母亲的爱,以后才懂得爱别人。”
文槿打算盘的声音,估计全世界都能听到。
肖昀恒忍不住抚摸文槿隆起的小肚,“告诉爸爸,你想听情话吗?”
一分钟过去,小肚毫无动静。
“宝宝不想听。”肖昀恒闷笑道。
文槿见此法不通,又来撒娇这一招。
“你就说说嘛,我想听。”文槿的目光里满是渴望。
肖昀恒眼神微暗,喉结动了动,声音暗哑低沉,“亲我一下。”
文槿听话照做,双眼亮闪闪的,下一瞬唇舌失守。
“唔...”文槿好不容易喘口气,肖昀恒这臭男人又凑过来。
夜幕是浓郁的黑,映得繁星更加银亮。
温度攀升的房间里,传来文槿微弱又执着的声音,“你还没讲。”
片刻安静之后。
“我爱你。”
文槿眼里笑意满满,软声道:“我也爱你。”
“最爱我吗?”黑暗中,肖昀恒轻声问了这一句。
“最爱。”
“你撒谎。”
肖昀恒平淡的声音让温情顷刻崩塌。
文槿愣了,“我真的最爱你呀。”
“那妈妈呢?”
肖昀恒较真的模样惹得文槿噗嗤一笑,含笑道:“那是亲情方面的爱呀!你是爱情方面的最爱。”
肖昀恒默了默,又问:“只爱我吗?”
“爱情方向的只爱你。”
“那他呢?”肖昀恒反问道。
“他是谁?”文槿眼里满是疑惑。
肖昀恒垂眸,“你真正想嫁的人。”
“哈?”文槿一脸诧异,“不就是你吗?”
“十年前你也想嫁给我?”肖昀恒似是打定主意要把牛角尖钻穿。
“呃...”文槿的目光略尴尬地转向旁边,“那时咱俩还没处对象呢,没这想法很正常。”
不出意外的话,他又要不高兴了。
“那你呢?”文槿连忙转移火力,“你当时就想着娶我了?”
“想了,如果娶不到你,我就一辈子单着。”他很平静地和她对视。
文槿:......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没有意义对不对?我们现在很恩爱呀,生活还很美满哩。”文槿咧嘴露出牙齿,用软乎乎的猫爪给生脾气的大老虎顺毛。
“别拿这东西碰我。”
大老虎毫不留情地推开她的猫爪锤,带着恼意背过身去。
文槿眨了眨眼,将软锤丢一边,从肖昀恒身上爬过去,笑嘻嘻地捧起他面无表情的脸,噘起嘴就咚咚亲几下,“干嘛对那些没所谓的过去事烦心嘞?现在我们是彼此的呀,未来也是咱俩处对不对?”
文槿清澈明亮的眼眸犹如黑暗中唯一的光。
现在,光是属于他肖昀恒的。
肖昀恒神情微动,终是放下别扭,慢慢握住文槿的手,几乎虔诚、极为卑微道:“只要你还爱我,我就算是替身也无所谓。”
旧事无法更改,他再多想也只是徒增痛苦与难堪。
她既说了最爱他,他便信此话是真。
若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