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颜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停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难不成我来你这儿还需提前报备不成?”
“府上现下有夫人。”江劭信满脸笑容的看向赵颜,眼里没有什么别的意味,“你这忽然跑来,我可不知怎么跟夫人解释。”
“有什么不好解释的。”赵颜稍稍不满地挑了挑眉,心里还停留在眼前的人眼里毫无对自己袒护的情绪而忧愁,“就说是妹妹不就罢了。”
“夫人不能糊弄。”
“江劭信,你认真的吗?”
赵颜探究的眼神在江劭信脸上来回了好几遍,都没找到一丝破防,便不顺气地把茶杯一放,杯盖与杯身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仔细我的茶具,别磕坏了。”
江劭信疼惜的摸了摸茶杯。
“我哥让我来的,说有急信,来不及先书信告知了。”
说完,赵颜把怀里的书信放在桌上,便起身走出了书房。
江劭信对祁修招招手,让他安排赵颜的住宿,随后便关上书房的门,撕开封口处,薄薄的一张纸上只有几个字——有人要为其翻案。
这个“其”便是林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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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陆曼霜起了个大早。
她唤来绿荷,梳洗完毕后从樟木箱里拿出长袖褂子披在身上,又接过绿荷递给她的斗笠,拿起花铲子就开始打理自己的小花园。
坐在书桌前的江劭信被外头敲敲打打的声响提醒已过一夜。他放下笔,站起身晃了晃脖子,便推开书房大门。
她自然知晓是谁站在门口。
自从那日风寒之后,她觉得江劭信的动作大胆了些,但不过度。
这段日子,她已经练就了完全忽视这位六爷的举动。
不管对方做了什么,她都不可能感动。
啪嗒啪嗒。
脚步声轻轻靠近,在她有下一个动作之时停了下来,随后又往后退了两步。
江劭信暗自懊恼,自己最近几日确实太猖狂了。
银白色的衣角被风吹起,紧贴在陆曼霜的手臂上。她推了推斗笠,抬起头看向江劭信,语气平静道:“你挡着我的太阳了。”
江劭信愣了愣,急忙让了个身位,换到另一边后蹲下身,看着花铲子在泥土里又挖又扔,没一会儿一小块地方已然布好了小坑,接着陆曼霜把一旁的种子撒到坑里,再仔细埋起来。
“公子,今日还出门吗?”
祁修不解的眼神落在陆曼霜后背,接着再看向江劭信。
江劭信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了,今日就在府中啊。晚上有家宴。”
说完,江劭信招来一旁的小梅,吩咐她做了些解渴的凉汤和精致的糕点,再往装这些吃食的盒子周边放上冰块冻着。
自己则泡了一壶热茶,坐在离陆曼霜有一段距离的竹制摇椅上,悄悄闭目养神。
只要这样的距离便好,这样不会引起她的厌恶,自己也会很满足。
几个时辰过去,陆曼霜站起身,扶着后腰走到绿荷为自己备好的水盆边洗了手,接着走到左手边的石桌旁坐下,抬起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热茶入口又嫌太烫,越喝越燥热,环顾四周,眼神落在竹摇椅上的折扇。
此时折扇的主人不知去向,她让绿荷去取,接着对着自己摇晃起来。最后饮下一大碗凉汤。
“江劭信对这把折扇很是宝贝。”
赵颜双手抱臂站在南苑门口,盯着一身泥土的陆曼霜。
即便这样,陆曼霜也没有要把折扇放下的打算,便转过头不再看她。
“书香世家的小姐,倒是没把礼仪学好。”
啪!
陆曼霜把折扇放下,站起身看着赵颜,脸上没有一丝胆怯。
“赵小姐似乎学好了礼义廉耻?那你为何在我府上不守宾客规矩,还对我出言不逊,摆出主人的架子?”
赵颜脸上瞬时不好看起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江劭信从不远处走来,眼神凌冽,寒冷如冰。
不知为何,赵颜竟感到一丝惊悚。
只听江劭信慢慢走来:“你该回去了。赵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