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男人轻轻松松被家族干部给解决掉了。多弗朗明哥听干部汇报听了一下午,还是没有喝到奶茶。
不仅没喝到奶茶,还接到了罗萨的电话。
安斯游荡在空旷的大街上,天色阴沉。她仰头望着橱窗里女人漂亮的裙子。安斯想要成为人类女人的欲望如此强烈。女人多好啊,肌肤白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头发柔软的像深沉海洋中的藻,眼睛大到瞪人都让人心动,可爱的嘴唇可以涂上不同的色号……优雅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戴在脖子上的珠宝像人生一样闪亮,裙子多到数不清,和漂亮的帽子鞋子一起填满整个衣帽间。德雷斯罗萨女人多好啊,她们漂亮,聪明,勇于追求爱情,大街上走起路来带着风。
她们热烈又勇敢,从不关闭爱情的大门,深信自己是爱情电影的女主角,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是她们的男主角。
裙子是战袍,英俊的男人是战利品。
而只有玩具之身的安斯,无法进入这个战场。
安斯拿出电话虫才看到罗萨的几个未接来电和接二连三发的暴雨预警,然而为时已晚。
于是多弗朗明哥看到那只小熊从暴雨中奔跑而出,冲到他所在的屋檐下,绒布的脸上缀着雨滴。
雨水顺着她圆圆的棕色的脸落在地上,滴答滴答,雨水打得安斯睁不开眼睛,隐隐看到一大只粉鸟,以为是海报,没想到是小唐。
安斯知道自己狼狈极了。
毛绒玩具最怕雨水,身体沉重的迈不开步伐,水滴滴答答停不下来,安斯想把自己拧干,却沉重的抬不起手。
安斯只好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好巧,你也在这里躲雨?”
多弗朗明哥想起赛尼奥尔哭着和他说他和露西安的初遇,也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多弗朗明哥看着湿哒哒的灰蒙蒙的安斯,说:“罗萨打电话给我说你去的地方被王宫的人清剿了,你电话打不通,怕你出事,让我找你。”
她毕竟是个好老板,也算是养出了一个有良心的员工。
安斯发现他们在现代美术馆门前,但夜晚已经闭馆,雨水沿着屋檐连续不断地坠下。
多弗朗明哥抬眼看天象,“今晚会有几□□雨,应该回不去了。”
见到小唐,计划失败后沉郁的心情也莫名轻松不少,她已经无所谓能不能再回去。
安斯踮起脚,“小唐,你能跳进去吗?我借用一下美术馆的镜子,我的妆都花了。”
倒是新奇,多弗朗明哥呋呋呋呋:“玩具也会化妆吗?”
她当然会化妆,她会把粉底液调成棕色,会扑上一层粉让自己显得蓬松,会打磨自己的眼睛变得更加亮晶晶。可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人注意到过。玩具无人在意。
多弗朗明哥抓起安斯,跃过美术馆的高墙。
“帮我拧干净。”进入展馆前,安斯说。
多弗朗明哥蹲下身,安斯是一团沾满水的棉花,小到他一只手就可以抓住,可正要用力的时候,语言快过了大脑:“会疼吗?”
安斯只想赶快摆脱身体里的水分,“我是毛绒玩具,身体里都是棉花,怎么会疼?帮我拧拧,水太重走不动路了。”
玩具在他的手里拧成团,地上留下一个小水泊。
那手感真是神奇。
乔拉的现代美术馆里挂着数百张油画,高雅向日葵从边框处打下,照亮了一幅幅堂吉诃德家族的绘卷。
安斯仰头看着那个身穿酒红色西装的骑士,唐吉诃德家族是北海的骄傲。
多弗朗明哥看着画中十年前的自己,没有说话。
空旷的美术馆只有他们两人,沉闷的雨声打着德雷斯罗萨的土地,玻璃花窗被浇灌的模糊。安斯想,德岛人总是很开心,下了暴雨也很开心。雨水会滋养土地,回馈给他们丰收的果实。
可在这个本该开心的也晚,安斯的心绪却百转千回。
白天正常的老板下属的关系,到了夜晚变得复杂。暴雨将他们困在美术馆,雨水拉长了安斯的时间。
多弗朗明哥一手把安斯提起,放在肩膀上。
安斯垂下眼,将小唐起伏的山峰尽收眼底,鼻腔温热。
两人共同观赏着唐吉诃德家族全体的油画。
小熊轻的没有重量,比砂糖还轻。
德雷斯罗萨的白天处处洋溢着爱情的气息,夜晚让那激情变得百折千回。安斯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德岛人。虽然她有她的事业,她也很爱她的事业,但爱情是最重要的,是啊,没有什么是比爱情更重要的。遇到爱情,事业也要靠边站。安斯不是那种全然舍弃情爱一心搞钱的人,实际上,钱对于她来说最终目的也是爱。
她在坐在他肩膀上,看到画中男人的那一刻,安斯发现,拥有多少钱都没有爱上一个人的感觉美妙。
财富和权力不断易手,而那时的感觉却是永恒。
安斯从未有很明晰的性别意识,她是女的?还是男的?谁知道,玩具又没有明显的区分男女性别的器官。直到安斯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才发觉到她是一个女人。爱让她飘飘然,所以德岛的建筑才会掀起波浪。
安斯说:“德岛人没错,爱情是不管多有钱都买不来的,爱情无关乎金钱,地位,血统。我努力赚钱,我想要的却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
曾经她无数次的纠结,她是玩具,玩具怎么能喜欢人类呢?莫不是有人类病?当她知道她是人类的那一刻,她狂喜,可她却无法进入王宫那深深高墙。
安斯想:“如果我是一个漂亮的人类女人的话,追求他,他会同意吗?”
多弗朗明哥问:“他?”
安斯念着他的名字:“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如果我追求他,他会同意吗?”
多弗朗明哥大笑起来,笑得不能自已,笑得跌坐在地上,笑得整个美术馆都回荡着他呋呋呋呋的声音。安斯坐在他的肩膀上都感到震颤。
她在说什么玩笑话呢?小唐肯定如此想,可他却给了她肯定的答复:“呋呋,会的。”
安斯惊讶:“真的?”
“呋呋呋呋,真的。”
“那……”安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