嚜煞虽被石墙封住,但其形体未毁,如此他与昼予夜乞筑起的法阵便可如常运行,万千利刃自阵眼纷纷而下,一道道打在众人筑起的结界上。渐渐地,结界下的银枭古庄弟子因灵力透支接连倒地。
维持结界的人变少,还在坚持的人就需要承受更多,勍尘櫁椁和林云天的法器被掳走,功力大打折扣,如此一来,结界更多是由上官冷毅和慕暖在维持。
慕暖因担心上官冷毅体内的盒子而频频转头看身边人。
感受到慕暖的目光,上官冷毅也偏头看向慕暖,“暖暖,你要是再这样看我,我都要无心战斗了”
“你”慕暖开口想问上官冷毅体内的盒子,但她知道上官冷毅肯定又会说什么没事没关系无大碍,开口便不知再如何问下去。
“怎么了?暖暖”见慕暖欲言又止,上官冷毅追问道。
“你在这边,我去那边看看”
“就待在这,不许去别处”不等慕暖转身,上官冷毅就一把抓住慕暖,虽然他不知道慕暖要去做什么,但直觉让他不能放开眼前人。
慕暖重新转回身,认真说道:“那你保证,你不会有事”
闻言,上官冷毅微微一笑,“我保证”
听到上官冷毅的保证,慕暖并未觉得心安,她扭过头去,不让上官冷毅看到自己已经红了的双眼。她要他一个保证,但若他食言,她能拿他怎么样,她又该怎么办,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上官冷毅。
结界外,赤炎于狂风中负手而立,似在回忆亦似在沉思。
那日,他同小伙伴外出踏青游玩,本来满怀欢喜地回家,进门却发现尸横满地。
为报灭门之仇,多年来,他隐姓埋名,卧薪尝胆,结果最终却发现自己恨错了人。
几天前,赤炎发现有人从涂阳藏宝阵中偷走了风信玉,开始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是涂阳派之人所为,直到他无意间从嚜煞身上看到了涂至的扳指,看到了涂至临死前留在扳指中的画面,他才得知二十几年前的真相。
二十几年前,涂至死不瞑目,含恨而终,未留给他一句遗言;如今,他只能通过扳指中留下的幻象与自己的父亲重逢再道别。
赤炎睁开眼眸,他看着被石墙彻底吞噬的嚜煞,如果可以,他想一寸寸将此人千刀万剐。但是眼下,赤炎的气数将尽,他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他要利用最后的时间给他父亲,给涂阳派,也是给他这二十多年一个交代。
只见赤炎拿出那块改变了涂阳派命运的慕洲石,他虔诚地捧着这块灵石盯了半晌,似是在与涂阳派的先辈认罪,亦像是在企求祖先的保佑,保佑他得偿所愿。
只是,上天似乎并不眷顾他,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一把长戟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赤炎抬眸看清眼前人,“仲楼?”
“赤炎兄,对不住了,本来我是诚心要与你合作的,但是现在你的目的显然已与我不同,如此我便留你不得了”说罢,仲楼想把噬血戟从赤炎的胸膛中抽出,结果却被赤炎紧紧拉住。
“你,你要做什么?”
“仲楼兄,说好同进退,如今你要一人脱身,太不够义气了吧”说罢,赤炎将慕洲石抛于空中,随后将自己的扳指也抛向半空,让它融于慕洲石中。
扳指源于慕洲石,如今,他将其归之。他以生命作为代价,换慕洲石赐予他无穷力量。
扳指与慕洲石彻底融合,顷刻间,慕洲石光芒万丈,随之将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到赤炎体内。
强劲的灵力入体,将噬血戟腐蚀殆尽,弥合噬血戟留下的伤口。
一盏茶后,慕洲石的光芒散尽,原处生出一个女子的幻象。女子身穿一袭白衣,眼尾缀着白羽,长发及腰随风而起,与几百年前她化尘而去的样子一般。
小狐转身看向赤炎,赤炎虽与涂洲长得不像,但她却从赤炎身上看到了涂洲的身影。
赤炎也回望向小狐,看着这位从未谋面却活在涂阳派代代人心中的女子,他深深向小狐鞠了一躬,是感恩,亦是忏悔,感恩小狐的馈赠,忏悔自己未能光耀门楣。
小狐冲赤炎微微点了下头,未说一言却是对赤炎最大的肯定。
一份肯定,赤炎得到的是祖辈百代的认可,如此他不再有所顾虑。只见赤炎抬手交叠筑起结界,将自己与仲楼和嚜煞封于其间。
见状,昼予和夜乞立即将阵眼转向赤炎新筑起的结界,刹那间,更密更急的箭雨击在结界上。
“赤炎,你要做什么?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见赤炎似要拉着自己与嚜煞同归于尽,仲楼瞬间歇斯底里,“赤炎,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死别拉着老子一起!你放老子出去!”
刹那间,伴着一声爆炸声,仲楼的声音消失,接着滚滚黑雾自结界处散出,更为凄厉可怖的声音在古庄中环绕飘荡,“你们杀的不过是我冰山一角,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将我彻底消灭!早晚有一天,我要将这天下吞噬殆尽,将这世间收为我的囊中之物!”
黑雾散去,嚎叫停息,随之小狐的幻影如同几百年前一般飘散而去。因一次救命之恩,她用自己的灵丹庇佑了涂阳派几百年,而今,她的灵丹陪同涂阳派一齐告别这世间。
风停沙落,古庄重归平静,众人收起结界,接着禾丰嗖得一下飞出,奔着若阳的方向而去。
赤炎的结界爆破之时,强劲灵力迸发而出,重伤了不断向结界发起攻击的单风和若阳。眼下,看着禾丰冲自己而来,若阳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心力逃走,只是瘫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上官冷毅!”危险暂时解除,上官冷毅却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慕暖跪坐在地上将上官冷毅抱起,一边唤着上官冷毅的名字,一边将自己的灵力传给他。
看到这边的情形,勍尘櫁椁也急忙赶过来,“小木,上官冷毅他这是怎么了?”
慕暖哭得满脸是泪,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之前他往自己的心间打入了一个小盒子,说是可以隔绝痛苦,我不信,我让他取出,他不听,然后,然后结界一撤他就倒下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闻言,勍尘立即蹲下替上官冷毅检查身体,半晌,勍尘的双眉越蹙越紧。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