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许久未收过入室弟子,我亲去接上山的弟子更是从未有过……”
白玉真是少年天才,一出生就被当年的祖师抱上了山,说是祖师睡梦中惊醒,卜卦发现有真人降世,特去迎接,他回头看我,我问他:“我上山时多大?”
“你一十六岁,无三世因果,命宫虚浮。”
原来还是个高中生,我忍住了没有问他的岁数。
刚刚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下“修仙攻略”,即便他根骨奇佳,天纵英才,没个一两百年,也到不了化神以上,上百岁的老妖怪带着一个十六岁的妙龄少女上山,那不是拐带小萝莉是什么,这也是个隐藏的犯罪分子啊!
我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问他说:“玉真仙君,你说你是我的师尊,那又为何会与我在一起,这岂非乱了纲常伦理?别人该如何看待你我……”
除非在世界观的设定中,师徒相恋是件很普遍的事。
他略一低眸,转向别处,稍作掩饰地说:“是不合乎礼法,我还曾因此多次处罚于你,可你……仗着我不会真的将你逐出师门,有恃无恐,屡屡犯上,视教条于无物,还说不管我处罚你多少次,你对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如果我知道会有今天,当时就不会守着清规戒律,将你拒之门外,其实你每次说喜欢我……我心里都是高兴的,还有些……得意……”
“………”
刚刚还怀疑他利用职务之便,诱骗涉世未深的少女,现在真相大白,原来是我倒追的人家,我尴尬地笑笑,“那我有没有说过因何而喜欢你?可是日久生情?”
“……你说我……生得好看……”
“………”大颗的汗滴打额角滑落,我真是个大俗人啊!
听他继续说过去的事,真的就是清冷师尊被直球萝莉持之以恒地融化,最终扑倒的典中典。
他其实话很少,终日静修,而突然有一天,院里就多了一个活泼的萝莉,她一个年轻人哪里闲得住,没完没了地找白玉真聊天,非常社牛……
陪伴是会上瘾的,习惯也是一种毒,入骨蚀心,白玉真久而久之心就不静了,他尝试过把萝莉关起来,罚跪抄经也是常有的事,但等萝莉放出来了,积攒的能量反扑,往往适得其反。
有一次竟抱着他,说要把鼻涕眼泪都蹭到身上,不知怎的,白玉真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变了。
那个萝莉也不是蛮勇的性格,相反,她特别擅长假装乖巧,每次要罚她,她总能换种方式解释,把意图包装成是在“听师傅的话”,你抓不到她的把柄,当她把小魔爪伸向白玉真的时候,她会先试探,伸三下,退两下,就像是在与白玉真玩123木头人的游戏……
当你回头的时候,她嘻嘻一笑,无事发生,等你背过身去,她再向你靠近……白玉真就在这种水磨功夫里,彻底沦陷了,是他在一次萝莉的恶作剧中,抱住她,然后惩罚似的亲吻了她,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我当时可算勤勉?”
“倒也过得去,用你的话说,把力气花在了刀刃上,让自己看上去和其他弟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白玉真升仙不过数日,那人间也不过才数十年而已,恐怕现在还有不少人记得这位玉真师尊,我们不禁用了隐身术,将身形隐去。
“到我们曾经住的地方去看看吧?”他拉着我御风而起。
我望着下面的玉虚山弟子,这些都是想要成仙的人。
“到了,就是这里。”
洁净优雅的小院,简单中透着匠心的精致,设计的人有心了,道旁有梧桐树,可地上没有尘土和落叶,是有人定期来打扫吗?
我看向他,眨眨眼睛,他笑道:“不必拘谨,不会有人进来的,我自这里升仙,聚气成势,想必他们已将这里封禁起来,成为玉虚山圣地。”
四处的布景真的有种熟悉的感觉,我笑起来,在院里溜达了一圈,走进屋内,全屋都没有门,四通八达,自面前的紫檀木桌上拿起一个卷轴。
“这便是天启……”白玉真从我手中将它拿过去,他看着卷轴,手指摩挲上面古旧的纹路,苦笑说:“自天宫使者将你夺走……我日夜看它……想从中找个答案……为何把人交给我……又将她夺走……”
天启的匣子起初并不是玉虚山最先发现,但寻了一圈,世间竟无人能将此匣打开,他们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玉虚山求见白玉真。
为了那个匣子,已经死了许多人,白玉真不愿再见有人因它而死,勉强答应下来,以阵法破除匣子上的封禁,天启就以天书的形式,落在白玉真手中,变成一个卷轴……世人争夺匣子时的波谲云诡、各怀鬼胎、群像杂呈的程度,简直可以单独另起一篇小说那种。
自云筱被掳走,他伤透了心,终日失魂落魄,我在天宫几个月,对他而言就是一百年,尽管漫长的岁月对修仙者来说并不算难熬,但他的心不静,他几乎是在绝望中度过的……
他意识到,自己也许永远也无法修炼成仙了……
因为他成仙的目的不再单纯,其中加入了杂念,这是对天道的亵渎,再等几百年都没有用……
最后他彻底放弃,抱着死念,强引天雷破境,却没想到竟然真的羽化登仙……
“筱筱,我带你来,有一个目的……”
“玉真仙君但说无妨。”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当时那个天宫使者,也就是陶染神君,他不是被你害的……而是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