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冥夜,他,不是,不是万年大妖。不是的。他不是……”
沧九旻敛去魔神的戏谑笑容,呆呆地看着,似乎是第一次想用一颗没有情丝的心,来应对当前的情况,他想到了回溯时空,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回了真身。但,他心里很清楚,没有人想让魔神回来,世人想要的只是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危害的战神冥夜,亦或者以身殒同悲道的澹台烬成神归来,哪怕是魔神澹台烬,但不该是上古魔神的这张脸。
他默默地单腿屈膝,蹲下身子,望着还陷在梦境中的母性神,这世间唯一的母性真灵。他不敢冒然闯进我的识海,这真灵还是很虚弱,受不了半点外力冲击。要怎样?还得多久才能成长成混沌青莲时期的状态啊?他闭着眼,默默地隐去了混沌真神的本命印记,恢复了冥夜战神的白色神纹。还有冥夜的常服。他掐了个冥夜才会用的宁神诀,我的梦境很快归于平静安稳浅淡,最后消失。
我慢慢睁开眼,入眼的是和煦还有些刺眼的阳光,他映在阳光下眸正神清的绝世神颜,嘴角噙着淡淡笑意,身上的气息干净透彻,干练清爽,武将与文人并存的雅与飒,我有些恍惚,半梦,半醒,“冥夜,”我瞅着他额间的白色神纹,“你回来了?”
他依旧笑着,像周围的阳光一样和煦,似乎与这和煦的阳光融为一体,“是,我回来了。”
我看着他额间的白色神纹隐隐泛着金光,这是我第一次离他那么近,冥夜的神纹,这是冥夜的神纹,我第一次很仔细地看,第一次想记住这个神纹。我哭了,确切地说,是我那异世的分/身,她通过我的眼睛看到冥夜的神纹,竟是和魔胎澹台烬的魔纹那么像,纹路几乎没有大的改动,还是那几笔,微调而已,竟然没有一个仙门发现这其中的联系吗?原来他早就告诉了世人他的身份,只是世人早把冥夜给忘了,只以为那是魔纹。
初代魔神的眼睛是金色的,天柱大战的那一场,初代魔神想把重伤的冥夜炼成魔蛟,那一瞬,冥夜的眼睛是红色的;还有冥夜在桑酒灰飞烟灭时差点随桑酒一起堕魔,后来墨河河底反复经历般若浮生梦境的冥夜蛟龙之身在反复经历成神还是成魔的选择时,蛟龙的眼睛一只是正常的黑色,一只是红色的。而魔胎澹台烬成魔时的眼睛也是红色,不是初代魔神的金色。与其说那是二代魔神,不如说,倒更像是成魔后的冥夜,与冥夜相似的魔纹,入魔时相同的红眸。初代魔神只是用邪骨定格了澹台烬的话本命运,但灵魂和意志是继承了战神冥夜。所以,他注定会长出情丝,注定还会成神,以魔神的身体成神。
“冥夜,你是冥夜,对吗?”我盯着那双刚正不阿的黑色眸子,这一身正气,我感觉舒服多了。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神魂无论历经了多少世,结出了怎样的七魄,魂是不灭的。哪怕化作岸边扬柳,只要不死不灭,吸收日月精华万年,三魂轮转虚空,哪怕岁月长河尽头,总有相聚之日。何况,我的神魂,就算平躺在鬼哭河里,冥河老鬼他也啃不下。”
“那冥夜是你哪一魂?”
“是天魂。后来,我的地魂挟带无尽罪业带着我的一块神骨化身成初代魔神。而我的命魂,则负责统筹全局,监视一切,保证计划实施。最终的一切,都只会化作一道意志,通过天道的漏洞,入别人梦中。至于是哪些人,就不得而知了。”
“天道有漏洞?”
“天道也控制不了人的思想,当信仰之力薄弱,便是封印松动之时。”
“那你知不知道,你都把求救信号发到21世纪去了,好多女生为冥夜鸣不平,想把冥夜占为己有,还幻想着穿越过来解救沧九旻呢。他们还做了小视频,表示想把天帝润玉发送过来,给质子期澹台烬当靠山撑腰呢。你这求救,用力也太猛了吧!”我半开玩笑地埋怨,“给自己写那么狠的剧本,观众都看不下去了,你倒自顾自玩得挺嗨!”
“那你呢?”他眼中像有星辉在闪烁,““世人想救赎的是冥夜,是澹台烬。那么您呢?为什么明知这是我的算计,还要来救我?”
“因为,你是真的需要帮助。你是真的被罪业所累。”
“你想救的是谁?”
我闭了闭眼睛,他是冥夜,但又不是完全的冥夜。他比冥夜更强大,他的魂是冥夜,但他没有冥夜亦或者说澹台烬的情丝,他把生生世世的情,都许给了桑酒,又或者说黎苏苏。他在这个世界的情丝还在黎苏苏那里。没有情丝,是感受不到正常人的情和爱的,也不会生出仇恨和欲望。这样的人,做什么都是本能驱使,不会有情绪困扰,冷静到近乎冷血。但也是真正的能做到洒脱的人。或者神。
玉帝张百仁会为了个琉璃盏贬卷帘天将到流沙河,每日还要忍受七剑穿心之苦,但眼前的人,亦或者说,神,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根本没机会看到他发脾气。其实这样也挺好,想想没有情丝的小狐狸,若澹台烬没有那样凄惨的人生,顶多也就是那样的。想通此节,我心中也像是放下了什么,我不再着重他,是想做魔神,还是沧九旻。他就是他,六翼蜻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悠闲自得。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无罪而招诛,是为天道不仁。既使没有那个故事,我还是愿意救你。”
他望着我,久久不语。
“你蹲在我面前像什么样子,快起来!”这可是21世纪万千少女的梦,这姿势很微妙,有点像求婚。我可不是桑酒。
他此刻眼神中的光像融融春水,带着微熏的暖意,毫不在意我的训斥,施施然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我也在他后退的时侯从廊椅上起了身,我不自觉地理了理发冠,他含首单手施了道家的揖首礼,“不知女娲娘娘法驾到此,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
“那个,我能知道你的真名吗?”我已经接受了冥夜、魔神、澹台烬都是他的代言化身的事实,天道也认可了他,安排他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统领一方,出于对生命的尊重,我该正视他的存在,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吾”
“你怎么又自称吾?”
“我名,沧吾。”
啊?那之前我是错怪他了?他之前在我面前称吾不是自持身份?而是低姿态的谦称?和自称‘沧九旻、九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