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我现在就能回家,我可以,我可以现在就走!”苏洛白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了,他说完话后猛的站起身,却由于这几天大大伤害的元气,眼前一黑,就向前跌了过去。
萧沐尘不知为何心头一紧,立马迈开步子,一把搀住了苏洛白的胳膊,顺势将他扶回了床上。
苏洛白单薄的袖子因为在萧沐尘这一拉一扯中,露出了光洁的手臂,萧沐尘无意间的一垂眸,看到了他手臂上一点,顿时瞳孔一阵收缩,连呼吸都停滞了。
只见苏洛白光洁的手臂上,有一点粉嫩啊烙痕,而那烙痕的模样,一只小小的,振翅欲飞的蝴蝶,而这只小小的蝴蝶,也一直深深的烙印在萧沐尘的心头,快二十年了,非但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淡化,反而越来越加深。
萧沐尘心若擂鼓,撇过头,看着苏洛白因为身体虚弱又因为情绪激动,闭着眼睛喘息养神,他为了确定,更是使劲攥紧了苏洛白带有烙印的手臂。
苏洛白一阵吃痛,睁开眼睛,乍见萧沐尘满脸的震惊之色,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臂,又猛的将自己的手臂抬起,去用手触碰上面那个他一直视为耻辱的蝴蝶烙痕。
“你……王夫,你做什么?”苏洛白原本想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可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还得指望这个靖北王的王夫送自己回襄城,少不得要对他忍耐一二,于是又耐着性子问道:
“我这疤痕可有什么不妥?王夫……请您别一直碰!”
萧沐尘闻言,收回了触碰他烙痕的手,但攥着他的手,却越发的紧了——他不能松开,正如十九年前那个深夜,他误信了哥哥的话,一松手,换来了长达十九年的摧心摧肝的悔不当初,和无比煎熬的思念。
萧沐尘故作平常的开口,但其实一颗心一直悬在半空,丝毫不能安稳,他道:“你这疤痕还真奇怪,竟然像一只蝴蝶,你……怎么来的?”
苏洛白不晓得该不该说实话,但看这个王夫萧沐尘的模样,似乎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便不会放手了。
苏洛白略一思忖,觉得实话实说也无妨,毕竟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还是被勾栏院掌事捡走的养大的,这王夫要是知道了自己是在那种环境下成长的,肯定万分嫌弃他,说不定下一秒就遣人送他离开了。
“爹爹捡到我的时候,我胳膊上就只有这个烫伤,爹爹给我涂药,爹爹说,结的痂落了之后,就成了一个小蝴蝶的样子,爹爹说,可能是我的亲生母父,想要给我留下点什么印记,便于以后寻找我吧?”
萧沐尘闻言,呼吸已经开始乱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微微颤动的声音,又道:“你爹爹,他是做什么的?你母亲呢?他们说……你有妻主,你妻主是什么样的人?”
苏洛白困惑的看着很明显情绪不正常了的萧沐尘,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会这样,但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无所谓了:
“我爹爹是开勾栏院的,叫莳花馆,我没有母亲啊,我跟我妻主就是在馆内认识的……王夫,您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捡你的男人是勾栏的掌事,你还没有母亲,你跟你妻主是在馆内相识,那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我怎么可以还能放你回去呢!我的儿啊!”
萧沐尘一把抱住苏洛白,再也控制不住嘶声喊出,又瞬间泪流满面,把个苏洛白给震得懵在当场,越儿和那两个侍卫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听到了什么见不得的皇室秘辛,登时对于自己个如今站在此地没有及时离开,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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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阆中城的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可天还是那么冷,许晴音在客栈里,坐在桌前,食指和拇指夹着一个小茶杯,在指尖转来转去,其实心里都快急死了。
这时房间被吱呀一声推开了,纳兰玉书走了进来,许晴音看到他一阵激动,手上的杯子也应声落在桌上,乒乒乓乓的打着旋。
“怎么样了东家,我夫君到底有没有消息?”许晴音忽的一下站起身,膝盖一下子重重碰到了桌角,她微微皱眉,还是忍着疼问道:
“我们来到阆中城都半个月了,在那靖北王府跟个圆规一样转圈圈……我是说徒劳无功的转悠,这托人去查,钱花的跟流水一样,为什么没有半点消息呢?”
纳兰玉书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许晴音,道:“阿音,我和你说件事,你可以在心中存疑惑,但请不要激动,好吗?”
外出的这段时间里,纳兰玉书不知从何时就已经对许晴音改了称呼,可许晴音明显心不在焉,满心里都是苏洛白,所以对这明显亲昵的称呼,并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许晴音一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纳兰玉书这话,听着可不像什么好消息啊?
许晴音清了清发紧的嗓子,哑声道:“东家你说吧,我,我不激动。”
纳兰玉书道:“是这样的,我派出去的人,说在这城中一家唯衣坊,哦,也就是卖成衣和布匹的地方,看到了……画像中的苏洛白,说,说他……”
纳兰玉书有些吞吞吐吐起来,把个许晴音听的都快急死了:“东家啊,你说啊,咱别这样墨迹……哦不是,您您快说,快说。”
纳兰玉书担忧的看着许晴音,继续道:“这阆中城,大部分的人,都认识靖北王夫萧沐尘还有那个世女殷蝶舞,所以我托付的人,自然也认识这两人,他看到,靖北王府的专用马车来到了唯衣坊的门口,王夫萧沐尘亲自扶着苏洛白下了马车,还有殷蝶舞,他们三个一同进了店铺里,去买衣服去了。”
许晴音有点懵,不过也就是懵了一会儿,又连声道:“那我夫君是不是一脸被胁迫的模样呢?他是不是在挣扎,被威胁才进去的呢?”
纳兰玉书深深的看着许晴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托付的人说,苏洛白虽然一脸冷漠,但却没有推开揽着他胳膊的王夫萧沐尘的手,似乎还挺对他……言听计从,那殷蝶舞全程笑嘻嘻的讨好苏洛白,苏洛白虽然没有看她一眼,但是,也没有拒绝她的献殷勤。”
许晴音顿时语噎,缓了好一会儿,又蓦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刚才吗?”
纳兰玉书点了点头。
“所以,你的